接連兩三日,蔣禮每日都要進宮。
直到五日後,才算閒下來,有空去了隨家一趟。隨父早已致仕,賦閒在家,怡花弄草為樂。蔣禮瞧著滿院子花花草草,倒是頗有意趣。
“二老身子康健,本宮也放心了。”蔣禮坐在上首,說道。
隨母笑道,“多謝公主記掛,本該早點去公主府給公主請安的,不想皇上記掛公主,今日才得閒。”她如今也算心滿意足了,兒子治水頗有建樹,在南邊官聲不錯,孫子在宮裡讀書,來往的都是皇子世子。大女兒過得也算稱心,隻除了二女兒······
隨母猶豫了片刻,想要開口,隨父輕輕咳了一聲。
蔣禮關切的問道,“請太醫了嗎?”
“多謝公主掛念,一直在吃著藥,不妨事。”隨父趕緊說道,然後扭頭對隨母說道,“還不快去廚下瞧瞧。”
“不忙,今日雖片刻得閒,可一會還是得進宮,皇後有事召見。”蔣禮笑道。
隨母忽道:“可是為了二皇子選妃之事?意兒二姑家倒是有兩個女兒,極為靈秀,又是自家親戚,殿下何不在皇後跟前美言幾句?”
蔣禮的笑容立刻淡了,“二皇子乃中宮嫡子,不日即將被冊立為太子,太子選妃,乃國之大事,豈可玩笑。楊家大郎不過從四品,楊家二郎更是無品無職,他家女兒,還想當太子妃?”
“豈敢肖想太子妃之位,隻要能入東宮,伺候太子殿下就行了!”隨母不顧隨父的反對,搶著說道。
“癡心妄想!”蔣禮站了起來,“忘了與你們說一聲,本宮已和皇上皇後說好了,除了星璿,本宮夫家親眷,絕不與皇室聯姻。皇上也答允了。你還是告訴楊家,另做打算去吧!”
說完,蔣禮就拂袖而去。
隨父忙去送,被人攔了下來。
隨父大怒,“殿下這麼多年不在京中長住,待隨家又和氣,你是不是忘了殿下的性子?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那怎麼辦?”隨母慌道,“她會不會遷怒安兒啊。”
“哼!她也該受些教訓了!若不是她生出這些癡心妄想,你如何會觸怒長公主殿下!”隨父怒道。
“我是看安兒可憐,女婿無官無職,連帶著安兒和孩子們都讓人看不起!”隨母泣道。
“當初幾家來求情,是她先選的,也是她自己選中楊家的。如今這樣,她好意思怪誰?”隨父怒道。
進宮後,蔣禮將這話當著皇後和嬪妃們的麵又說了一遍,此話傳了出去,人們都稱頌長公主大公無私,賢良淑德。
隨安被婆婆奚落了一頓,哭哭啼啼的回了娘家,“殿下這是何意,這樣豈不是絕了我們的青雲之路嗎?我家平兒、慧兒、婷兒怎麼辦?”她還想著讓兒子尚主,讓女兒入東宮當貴人呢!
隨母被隨父數落了一頓,此時也不敢開口了。
隨父冷哼一聲,“多大的頭戴多大的帽子,你隻看到了青雲之路,怎麼看不到背後的危機呢?你是不是忘了泰始元年的事了?那年菜市口的血,從二月初流到了五月底,至今菜市口門前的地都是暗紅色的。”
泰始元年,就是皇帝登基那年,五王作亂被鎮壓,多少人死於那場作亂。
隨安回憶起當年,瑟縮了一下,“有殿下在呢,何至於此。”
“哼,當年八王、九王的生母昭皇貴妃寵冠六宮,父封侯,母一品誥命,家中出了三個駙馬、兩個親王妃,三個郡王妃。最後呢,還不是隨著塵土一起湮滅了!咱們家如今已經夠了,不要再癡心妄想了。平平安安才是福。”隨父苦口婆心的勸道。
隨安咬著唇,“可,可大姐家的星璿怎麼就可以和郡王家結親。明明就是偏心嘛!”
“這門親事是長公主自己開口定下的,不是你大姐求的。何況,長公主從小就喜歡星璿,你又不是不知道!”隨父怒道。
“不還是偏心嘛!”隨安嘀咕道。
隨父瞪了她一眼,就是偏心怎麼樣,你敢到殿下麵前抱怨嗎?
隨安當然不敢,她隻敢在隨父隨母跟前哭哭啼啼。
作者有話要說:我不知道大家介不介意彆人幫你帶孩子,我指得是婆婆小姑子之類的。我作為大姑子,已經幫我一個弟媳婦帶大一個孩子了,玩具衣服零食各種買,這個弟媳婦滿心歡喜、感激,我們兩個相處了七八年,從沒紅過臉。另一個弟媳婦也生了,孩子快三個月了。我依舊幫忙帶,玩具用品各種買。可這個弟媳婦非但沒有感激,好像還覺得我剝奪了她和孩子相處的時光。
第一次和我弟抱怨的時候(當然,是偷偷抱怨的,我媽悄悄和我說的),我還安慰自己,自己也是過來人,當時我坐月子的時候,也有這樣的感覺。然後也反思了自己,是不是抱的太多了。然後那天我弟正好在家,一下午我就沒幫忙抱孩子,可晚上她又說寶寶好可憐,今天都沒人抱了。左右為難。
昨天又和我弟抱怨了,說我每天一早就把寶寶抱走。天地良心,我是想讓你早上多睡會。
說實話,我真的有點生氣了。我體恤你,你不能理解,那隻好我讓步,隻要你不抱怨說我寧肯閒著也不幫忙抱寶寶就行了。
做人好難,做人大姑子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