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道迷宮……嗎?
和用心“險惡”的校方預料的相反, 想用狹窄的地道來限製婆什迦羅的速度,根本做不到。真正的英雄是不吃地形壓製的——迦勒底係統能模擬出各式各樣的地形做戰場, 冒然將婆什迦羅和其他同學放在複雜地形下, 隻會讓婆什迦羅的優勢發揮的更顯著。
他有不下十種辦法對付這種地道。
最簡單的, 當然是一炮轟穿。
婆什迦羅還真的這樣做過——
其後果是,被教導他的師父斯卡哈拎著魔槍,吊打了半個迦勒底:“我是讓你學會這種地形裡如何戰鬥,不是讓你如何偷奸耍滑折騰小聰明的。用暴力摧毀原本的規則固然是最簡單的解決辦法,但不一定是最好的。喜不喜歡做是一回事,但會不會這麼做是一回事。把自己陷入隻有一個選擇的絕境,那是最蠢不過的事了。”
這頓挨打, 婆什迦羅印象深刻。
就在這短暫的停頓中, 後麵的人已經快追上來了。婆什迦羅立刻冷靜, 現在不是回憶過往的時候,再拖延下去,他就不得不陷入人的汪洋大海裡了……婆什迦羅不是為了第一名在奔跑,他隻是不想被人追上。
廣播還在亢奮地叫囂:“……很明顯, 婆什迦羅同學麵對這種出乎意料的地形很吃驚,但他沒有猶豫, 直接跳了進去。讓我們切入迷宮裡的畫麵, 看看婆什迦羅同學在地下的表現如何……現在, 爆豪勝己和轟焦凍同學也追了上來,兩個人的名次咬得很緊,戰鬥狀況非常激烈!”
轟焦凍沒有猶豫地就衝進了地道。
爆豪勝己看著入口, 臉色瞬間就黑了。
——聰明如他,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障礙物”到底是為了誰設置的?
他想要的是堂堂正正的勝利。
按理說,選擇什麼項目,設置什麼地圖,完全是舉辦方(校方)的自由。這不但是對學生能力的檢測,同時還是一場盛大的真人秀。學生們登上舞台,不但是向事務所展示實力,更是一場對全日本的圈粉活動。
每年,雄英運動會的轉播權,都能在電視台賣上幾千萬日元。
保證節目好看,也是雄英學校的義務。
沒有懸念,沒有意外,沒有對抗性的節目,絕對不能稱為好節目。
但意識到職業英雄的偶像性是一回事,親眼目睹,又是另外一回事。總體而言,爆豪勝己覺得自己就像是吃了一口蒼蠅:“少瞧不起人了——”設置這樣的環節去限製婆什迦羅的速度……根本不需要,他要勝利,就要堂堂正正,而不是自己內心那關都過不去的勝利!
懷抱著未知的憤怒,爆豪勝己第三個跳下了地道。
……
……
即便絕大多數人都關注著優勝者——
但仍然有少部分人,目光放在那些遙遙落後者身上。
“後悔了嗎?”
歐爾麥特愣了一會兒,才察覺到,根津校長是在詢問自己。他的目光長久地落到綠穀出久身上。和一騎絕塵的婆什迦羅比,和氣勢根本不肯弱於其他人分毫的爆豪勝己比,綠穀出久都太過不起眼了。他跟著大部隊,每一根頭發絲上都寫著如此平凡。
……後悔嗎?
歐爾麥特捫心自問。
誠然,如若要歐爾麥特選出一生中最尊重的人(動物?)排名,根津校長絕對能夠擠進前三名。沒有根津校長的潛心栽培,歐爾麥特也很難到達如今的地位。更有可能剛猛易折,斷絕在某次陰謀詭計中了。他很相信根津校長的判斷,唯獨這一次——
歐爾麥特毫無悔意。
“校長,綠穀出久是一個好孩子。”
根津校長點點頭。
這一點,它也不會否認。
“綠穀出久身上有很多優點,但無論是哪個優點,比他更優秀的都有太多了。”歐爾麥特停頓了一下,他其實不想指代婆什迦羅,但無論怎麼措辭,他好像都找不到能完全不給人這種暗示的說法。歐爾麥特不由苦笑,認命地完全揭開了事實,“但是,這個世界上能比得上婆什迦羅的人原本就不多,你對綠穀出久太苛求了。”
“並不是我苛求。”根津校長輕聲說。
歐爾麥特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太久:“後悔嗎?至少目前綠穀出久的表現,是不足以作為最有資格繼承ofa的人,但我也不覺得婆什迦羅就能夠替代他——況且,我其實……很高興。”歐爾麥特很輕聲地說。
他這句回答,反而引來了根津校長驚訝的目光。
聰明人想太多,反而不如蠢人直來直去的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