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分開,隻是因為我們倆不合適,”奚楉的眼圈微微泛紅,“你從來都沒有理解過我,尊重過我,你想給我的生活,根本不是我要的。你如果要報複,就衝我來吧,彆牽扯無辜的人。”
“砰”的一聲,門在景西辭麵前關上了。
景西辭有些恍惚了起來。
無邊的痛苦和期待幾乎同時在心頭燃起,撕扯著他,讓他幾近死寂的心臟重新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就在此刻,他才真實地感受到,奚楉回來了,就在他的眼前,會和他說話,會朝他生氣、發火,他隻要一伸手就能觸摸到她。
什麼好像都沒變,奚楉還是那麼動不動就紅了眼圈。
可什麼又都變了,他再也不能把奚楉抱進懷裡安慰,不能親吻她帶淚的眼睫。
沒關係,比起熬過去的三年零一百六十五天,現在已經幸福很多了。
過去的這些日子裡,他幾乎分分鐘都在煎熬,深怕下一秒就聽到奚楉和景若榆在M國結婚的消息,摧毀他最後的堅持;而現在,他不用悄悄飛去M國查看兩人的動向,也不用在午夜思念著奚楉睜眼到天明,隻要踩上一腳油門,就能看到真實的奚楉,感受到她的存在。
是的,他就是陰險狡詐、卑鄙無恥、偏執無禮,所以,他需要奚楉的拯救。
是的,他的確不理解、不尊重奚楉,所以,他需要奚楉的諄諄誘導。
他有的是時間和景若榆耗下去,景若榆得逞了一次,不會得逞一輩子。
回到自己房間,景西辭在陽台上抽了一根煙,又喝了一杯助眠的紅酒。一想到奚楉就睡在隔壁,他覺得安心無比,破天荒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一覺醒來,居然已經快十點了。
這三年多來,他幾乎沒有睡過這麼酣暢的覺了,頓時覺得渾身上下精神煥發。美美地伸了個懶腰,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連衣服都沒穿,跑到了隔壁門前一看:奚楉的房門大開著,裡麵已經空無一人了。
趙姨從樓梯走了上來,納悶地問:“小少爺,你乾什麼呢?”
“小楉呢?”景西辭啞聲問。
“她剛剛走了,”趙姨謹慎地道,“你在睡著她就沒打擾你。”
很好,樂極生悲。
景西辭陰沉著臉,又看了看景若榆的房間,忍了半天沒忍住:“他呢?”
“大少爺昨晚很晚才回來,現在還在睡呢,”趙姨嘮叨了起來,“年輕人啊就是不知道養生,早睡早起才能身體健康……”
景西辭稍稍鬆了一口氣,示意趙姨去忙,自己則遲疑了片刻,走進了奚楉的房間。
這些年來,他一直不敢靠近這裡,深怕觸景生情控製不了自己。可能是奚楉的回國讓他暫時跨過了這道心理障礙,此刻走進奚楉的房間,他的心情並沒有太糟糕。
臥室並沒有什麼變化,床收拾得乾乾淨淨,要不是昨晚親口爭吵了兩句,他都懷疑奚楉是不是真的回來過。
書房書櫥裡的書少了好多;更衣室的衣櫃裡也空曠了不少,看起來奚楉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都帶走了一部分。
梳妝台上,一些飾品倒是都在,琳琅滿目的,以粉色係居多。
他忍不住駐足,想象著奚楉坐在梳妝鏡前一件件試戴項鏈的場景,心裡漲滿了酸澀的柔情。
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拿著那些首飾把玩了片刻,景西辭忽然心中一動,翻箱倒櫃找了起來。
桌麵上沒有,首飾盒、抽屜裡也都沒有,沒有那串他特意叫設計師定製的貝殼項鏈。
他的心臟猛地狂跳了起來。
那是不是意味著,那串貝殼項鏈被奚楉帶走了?不僅帶去了M國,還帶回了自己的公寓,不僅陪著她走過了三年半的留學生涯,還要陪著她走過未來的每一分每一秒?
那是不是意味著,奚楉對他也還是有那麼一點不舍?
不可能的,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奚楉對他這麼絕情,連“一直把他當哥哥”這種話都說得出來,怎麼還可能對他不舍?十有八.九是把他的貝殼項鏈丟了。
腦子裡仿佛有兩個小人在喋喋不休地爭吵,景西辭的頭都疼了。
麵無表情地想了片刻,他還是覺得後一個可能性更大一點,快要沸騰的血液一下子就涼了下來。
正要把抽屜合上,忽然,一個不該屬於這裡的飾品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是一對小小的男士鉑金袖扣,清冷的金屬感和邊上鑲的一圈碎鑽相得益彰,很有設計感。
一絲妒意從心底泛起。
這是奚楉給景若榆準備的禮物吧?結果放在一堆首飾裡忘記帶走了。什麼時候奚楉也會挑這麼精美卻不實用的禮物了?
他咬著牙,強忍著心底的酸澀,拿著袖扣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忽然,他的目光落在背麵的一個花紋上定住不動了。
揉了揉眼睛,他把袖扣放在眼前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又怕看到的隻不過是自己的幻覺,用指腹來回摸了摸。
上麵刻了“XC”這兩個字母。
這不是“西辭”的首字母嗎?
作者有話要說: 景二少開始扯玫瑰花瓣:她心裡有我,她心裡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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