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讓吸了口氣,像是頗為為難的說道:“虎牢關易守難攻,王世充又帶甲十萬以上。若是強取,我怕傷亡太大,到時長安大軍一來,得不償失啊。”
“大塚宰過慮了,王世充不過守戶之犬,我既然決定強攻,自然是有十足把握。”李密語氣平淡,但話裡透露出來的威儀和霸氣卻是再明白不過。
翟讓默然無語,旁邊翟寬聽李密口氣這般大,又想起他日前宣稱的要叫“江河變色,山川易主”,心中十分不快。
“魏公,若是叫你打下虎牢關,那下一步呢?”
翟讓雖說出身小吏,但至少稱得上英雄。他這哥哥是純粹就是個農夫,大字不識一鬥,平時最愛錦衣華服,黃白之物。
李密素來看不起他,便昂然答道:“自然是揮師取洛陽,兵臨潼關道。”
“再後呢?”翟寬陰陽怪氣。
李密明知他的用意,卻忍不下那口氣,直視著對方說道:“待時機成熟,直趨關中,滅隋!”
“那滅隋之後又怎樣?”翟寬完全是一副無賴嘴臉。
李密看向翟讓,見他似乎置身事外一般,不由得怒上心頭,加重語氣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倒要問問你到底想乾什麼!”翟寬勃然色變。“這軍中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我弟說了算?叫你退兵不退兵,非要去打虎牢關!你眼裡還有沒有他這個大塚宰!”
此言誅心,李密也不得不強壓想動手痛毆他的衝動,切齒道:“瓦崗以大塚宰為尊!”
翟寬正要奚落他,已聽弟弟吼道:“罷了!兄長少說兩句,魏公豈是那不知輕重緩急之人?我此為是為勞軍,彆無他意。此事暫且不提,設酒宴款待諸將吧!”
有了這個前奏,一眾文武自然各懷心事,宴會也索然無味,草草收場。
李密安排翟讓住進城主府,自己則搬到了軍營裡。
“看出來沒有?李密封有功之將作魏公府上將,這就是在培植自己的勢力。之前他說什麼‘江河變色,山川易主’不就是擺明了要取楊廣代之麼?那還有你什麼事?”城主府偏室之中,翟寬火冒三丈。
翟讓心裡雖然也不痛快,但還是正色道:“這話不可亂說。”
“怎麼是亂說?你現在連軍隊都指揮不動了!”翟寬跳著腳大喊,好似生怕彆人聽不見。“你叫他退兵,人家理你麼?就等打進洛陽,打進長安作皇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