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低下了頭。
不過有時候低頭不一定是因為難過。
隻是難過就不一定能夠發現個中端倪。
蘇楠禎聽了整個人都不好了,隻能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有過那麼刹那,顧申軼心軟了,但一想到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這戲怎麼也得演下去,臉上的悲傷愈發真切。
若是被識穿他麵臨的不僅僅是來自裴頌之的怒火,還有蘇楠禎,還有他的妻子,三個都是他惹不起的主,想到這裡,顧申軼有些後悔自己的一意孤行。
光顧著想著如何能夠揭穿裴頌之,沒想過竟也給自己挖了這麼大一個坑,顧申軼看了看蘇楠禎,不像是知道真相的樣子。
再看看裴頌之,這廝肯定是知道真相的,一瞬間八卦之心不死,顧申軼又挺直了胸膛,聽到蘇楠禎求他想想彆的辦法,一時孤勇,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我可以救他。”裴頌之拉過蘇楠禎,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看著我,我可以救他,我是他爹,親爹。”
蘇楠禎愕然地望著他,他怎麼可能會是蛋蛋的親爹!
“此事說來話長,顧大夫,麻煩你先救人,我稍後再和你解釋。”裴頌之見她沒有過激的反應,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將一旁的顧申軼拉了上前。
“這個取心頭血還是有一定危險的。”沒有聽到想聽的八卦,顧申軼愣了好一會,猶豫著這謊怎麼圓下去。
“我不怕。”裴頌之毫不猶豫地說道。
顧申軼無奈地望了他一眼,暗道我知道你不怕,但我怕。
為了圓謊他隻好讓裴頌之和他去到他住的地方再動手,隻有他們兩人在,隻要他喝下麻沸散,他可以偽造一個完美的取心頭血的現場。
想到這裡,顧申軼便在心裡演練了一遍以確保萬無一失。
剛剛想好怎麼補救兩人便進了房間,顧申軼將青鬆攔在外麵,“取心頭血的時候不能有外人在,我怕你受不了那畫麵也怕自己會分神。”
“那我在外麵守著,顧大夫,有什麼事喊我。”青鬆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乖乖聽話,還貼心的關上了房門。
“我要怎麼做?”裴頌之轉過身,很認真地望著他。
“喝了這碗麻沸散,到時候便是我替你取心頭血你也不會覺得痛的。”顧申軼準備好麻沸散,貼心的想要喂他喝下。
碗到了嘴邊裴頌之卻是伸手擋住,“我可以忍,若是喝下麻沸散我怕會影響心頭血的作用,你放心動刀子吧。”
“我膽小。”顧申軼白了他一眼,立馬警惕了幾分,這人不好糊弄。
“取心頭血是不是很危險。”
“是有一定危險。”
“若我有什麼三長兩短麻煩你看在你妻子的麵子上照顧好他們母子倆。”
“死不了的,你怕死?”
“你說有危險的,其實我不是怕死,就是怕我死了沒人能夠護得了他們母子倆。”
“你放心,若是真有那樣的一天,我會照顧好他們母子倆的。”
“你也是,若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會幫你養大你女兒的。”
“不是,好好的說這些做什麼。”
顧申軼皺眉,說著說著怪叫人不安的,他可不能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得好好活著才能護女兒一輩子周全。
“我喝了,動手吧。”
說完裴頌之便雙手合十的躺在床上,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