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陸姑媽聽到陸母的話,她就很不滿意,什麼叫難堪。
“我來我哥哥這邊吃飯,說什麼難堪?”陸姑媽道,“我關心你們,還不成嗎?”
“是你丈夫前頭那個兒子回來了吧。”陸母都知道,兩家離得又不遠。
當年,陸姑媽就想著那個女人的父母不答應,她就可以趁虛而入。她也沒有打探清楚情況,就這樣了。
“……”陸姑媽不想說這一件事情。
“他還帶著妻子、孩子回來,是吧?”陸母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小姑子的脾氣不好,哪裡能容忍那些人。
可是小姑子不容忍那些人有什麼用,是她自己當初非得湊上去的。她明知道那個男人原本跟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還知道他們愛得難舍難分的,這怪不了彆人。
“說這個做什麼?”陸姑媽道。
“你不是要說嗎?那就好好說說唄。”陸母道,“你說我家的人,我就不能說你家的人嗎?哦,大家都是親戚,你是你哥哥的妹妹,你說是不是?”
“哥,你瞧她!”陸姑媽看向陸父。
“這麼大的人還撒嬌,有本事就到你男人麵前撒嬌。”陸母道,“讓你男人多疼疼你,彆管那些人。”
“這飯還讓不讓人吃了?”陸姑媽道。
“你少說幾句,多扒幾口飯。”陸父對陸姑媽道,“吃飯,都吃飯。”
“哥,我不是你的妹妹了嗎?”陸姑媽問,“你就向著他們。”
“吃飯!”陸父都不知道怎麼說自己的這個妹妹,妹妹都成家了,還整天這樣,弄得大家都不想跟她多說話,她自己還沒有感覺。
陸父在想他們以前就是太寵著妹妹了,才導致妹妹變成這個樣子。妻子嫁過來的時候,妹妹還好一點,妹妹說妻子的時候,他頂多就是說彆多管。
現在好了,妹妹變成這個樣子,陸父也要跟著受罪。
徐琴不說話,長輩之間說話,跟她一個小輩沒有關係。陸建澤給她夾菜,他們就多吃就行。
“小侄媳婦一句話都不說?”陸姑媽又道。
“說什麼,叫你一聲姑媽還不夠嗎?”陸母道,“你對你自己的兒媳婦都不敢怎麼樣,倒是來挑彆人的兒媳婦的錯,雞蛋裡挑骨頭,過分了啊。”
“還想不想吃飯了?”陸父看向妹妹,小兒子和小兒媳婦才來沒有多久,總不能逼迫人家快點走。
“你們家老二呢。”陸姑媽道,“紅憶也真是的,大過年的就不回家過年嗎?還是因為她離婚了,怕衝撞到新人?”
徐琴默默吃飯,她怎麼覺得陸姑媽總是想要把火燒到她的頭上呢。
“她回不回來,那是她的事情。”陸母道。
“就算她沒回來,可以把孩子送回來啊。”陸姑媽又道,“彆人還能占了他們的房間不成?你們也沒把他們的房間當雜物間吧?”
“是你把你們家老大的房間當雜物間,惹怒了他們吧。”陸母道。
徐琴看看陸建澤,這一頓飯吃得真是精彩。
好在陸母的戰鬥力可以,根本就不用徐琴去說。要是陸母這些人不說話,怕是徐琴也不好多說。
徐琴是晚輩,先天就處於劣勢地位,她多說幾句,也許其他人就可能圍攻她,讓她少說幾句。好在陸家的人不是那種袖手旁觀的人,有長輩在前麵頂著,徐琴也就不用操心太多的事情。
陸建澤見徐琴吃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就道,“我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徐琴和陸建澤一塊兒先上樓,他們沒有繼續待在樓上。陸建明夫妻很快也走了,再不走,火就要燒到他們的身上。
“這些人怎麼走得這麼快?”陸姑媽問,“擔心我要說他們嗎?當長輩的,就不能說他們兩句嗎?”
“是不想聽你說。”陸母道,“還是那句話,你去對你自己的兒媳婦、兒子說去。彆人的兒子、兒媳婦輪不到你教育,你是姑媽又如何,我們當爸媽的都還活著。”
陸姑媽紅著眼睛看向陸父,陸父想要跑卻跑不掉。
“我要過來住兩天。”陸姑媽道。
“這……”
“不行!”還沒等陸父說更多的話,陸母就道,“你住你自己家去,你說了,我們家紅憶還沒有回來,要是她帶著孩子回來,住哪裡?你和你家裡人的那點子矛盾,你自己解決去。”
“你們都不幫我!”陸姑媽摔碗筷。
“怎麼幫你,當初就說讓不要嫁給他,你自己要嫁過去的。”陸母道,“他家是什麼情況,你自己不清楚嗎?”
陸姑父的心裡始終都想著那個女人,對那個女人生的孩子也好。偏偏那個孩子又是個有出息的,陸姑媽就更加沒有辦法。
活人爭不過死人,那個女人在陸姑父的心裡不一般。那個女人後麵就沒有結婚,她就是懷了陸姑父的孩子,生養孩子。
這讓陸姑父又怎麼可能不記著她,他就是後悔,要是他當年沒有跟陸姑媽結婚,要是他再堅持堅持,也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都怪他以前太過年輕氣盛,被人刺激幾句,他就受不住。加上陸姑媽當初在他的身邊勸慰他,有一次他喝了一些酒,兩個人就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他們就定親結婚。
“你自己非得往上湊,現在有這些事情,你不忍著可以嗎?”陸母道。
說難聽一點,那就是陸姑媽的男人還沒有跟前頭那個斷乾淨,陸姑媽就湊上去。
雖然說那個年代確實存在不少這樣的情況,還有很多人在前任下落不明的時候再娶,等到後麵又遇見,但是有的情況是情有可原,像陸姑媽的這種情況就是自作孽。
陸建明夫妻早就已經習慣這樣的場景,他們的姑媽總是要時不時鬨騰一點事情。姑媽在她自己家不敢鬨騰,就隻敢在陸父的家裡鬨騰。
陸姑媽就是仗著她是陸父的親妹妹,當哥哥的總會容忍一下妹妹。
“我當時哪裡知道他前頭那個有孩子了。”陸姑媽給自己找借口。
“就算你不知道,我們當初也讓你等等。”陸母道,“你就是非得在他傷心難過的時候湊上去,你自己什麼心思,自己不知道嗎?你就是想趁虛而入!”
這都是明擺著的事情,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要在你自己家怎麼鬨騰,我不管。”陸母道,“就是彆在我家,彆在我跟前鬨。”
陸母自己可以多忍受小姑子,就是不能讓的兒子、兒媳婦也跟著忍讓。
“每次到過年,你都要到這邊鬨一通。”陸母道,“你自己過得不好,就想讓我們也過不好,你說你的心黑不黑。”
“你們就是總是說我。”陸姑媽不滿。
“你不這樣,我們能總是說你嗎?”陸母道。
“吃完飯了,就……”
“閉嘴!”陸母年輕的時候還稍微忍讓丈夫一點,丈夫不讓她說小姑子,她就不說。她那個時候就是想著小姑子嫁出去了,就沒有那麼多事情。
誰能想到小姑子嫁出去之後還有那麼多事情,要是當初早知道會這樣,陸母就多管管。
陸母認為她的丈夫也讓人生氣,說什麼彆管,現在好了,變成這個樣子,遭殃的還不是他們麼。
陸父慫了,妻子經常說都是因為他縱著妹妹,才導致現在的情況。
“你吃完飯就回去。”陸母看向陸姑媽,“家裡的那點破事,彆指望我們去給你解決。我們過去了,等過後,你又要說是我們自己要那麼做的。”
一次兩次……陸母就不願意做那樣的蠢事了,清官能斷家務事,省得到時候又惹一身腥。
“哥……”
“你回去。”陸父道,“總不能一直那麼僵著。”
“是我想僵著嗎?”陸姑媽道,“他們就不跟我說那些事情,人到了家裡,我才知道。”
“那還不是因為你早早知道了,你就要鬨啊。”陸母道。
“……”陸姑媽心裡難受極了。
“差不多就得了,你們年紀都這麼大,還鬨騰。”陸母道,“你又有自己的兒子,又不用那個樣子贍養你。”
話是這麼說,陸姑媽就是還是不滿,她就想著她的男人就隻有她生的孩子,她不想她男人多理會那個女人生的孩子。
樓上,徐琴隱約聽到樓下的一點聲音,聽得不真切。
“從我很小的時候開始,姑媽就是這個樣子。”陸建澤道,“姑媽那邊的情況有些複雜,就是姑父前頭還有一個女人,因為一些原因,他們兩個人沒有結婚,但是有一個孩子。”
“這樣啊。”徐琴聽聽。
“有一年,那個女人的孩子上門,姑父才知道有這麼一個兒子。這才得知那個女子一直都沒有結婚,要不是她病死了,也不可能讓孩子找上姑父。”陸建澤道,“姑父很後悔。”
“男人沒有堅持住,不是女人的錯。”徐琴不認為那個女人就非得打掉孩子,那個女人有權利選擇留下孩子,人家也是自己養的,是後麵出事才不能自己養。
說到底,是就是男人沒本事,偏偏還要去招惹人家。招惹人家之後,又沒有堅持下去。
“是。”陸建澤不多說,說什麼喝酒誤事,那也都是借口。
過了一會兒,孫敏就來了,她今天才到家。她得知親媽到舅舅這邊來了,連忙趕過來,總不能任由親媽在這邊作吧。
舅舅活著的時候還好,哪天舅舅要是沒了,親媽去哪裡說呢。
孫敏認為她媽就是不夠果決,要麼離婚,要麼就當對普通親戚對大哥大嫂。偏偏她媽哪一樣都做不到,就是想著要給人臉色看,要彆人來哄著她。
“媽。”孫敏道。
“外婆,外婆。”紀利民上前就抱著陸姑媽的大腿,“我好想你啊。”
紀利民還朝著親媽眨眨眼,媽媽說了,他們得把外婆哄回去。媽媽他們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就隻能看他這個無敵機智的小可愛了。
“外婆,你有沒有想我?”紀利民抬起小腦袋看他外婆,“我想您想得都瘦了,胖嘟嘟的小臉蛋都變成瘦瘦小小的,不可愛啦。”
“餓了嗎?”陸姑媽問,她看向女兒,“你也真是的,怎麼不帶孩子吃點東西?”
“他要等他外婆,我能有什麼辦法。”孫敏道,“媽,我們回去吧。”
“對,我想要吃外婆做的炒年糕。”紀利民道。
“好,去給你做。”陸姑媽知道女兒在想什麼,就是要把她哄走,不讓她繼續待在這邊。
陸姑媽也不想繼續待在這邊,不想再被這些人說。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內心的憋屈,他們也不多幫助她一點,就知道讓她去跟他們和解。
和解?
怎麼和解?
陸姑媽就是覺得她的丈夫對那個私生子好,而自己的兒子女兒都沒有得到那麼好的待遇。
“外婆,我要吃好多好多的。”紀利民在那邊比劃。
其實紀利民想要見一見小舅舅、小舅媽,可是他現在就得哄著外婆,不能去找小舅媽,不能讓外婆不高興。
等陸姑媽走後,陸母鬆了一口氣,她本來想讓孫敏在家裡坐一會兒。可就陸姑媽那個脾氣,陸母想想還是算了,要是讓孫敏留下來,陸姑媽也要留下來。
當陸姑媽、孫敏兩個人牽著紀利民走在路上的時候,孫敏道,“媽,您是不是又惹了舅媽?”
“我哪裡惹她了?是她惹的我。”陸姑媽道。
“您是不是又想去說表弟妹他們?”孫敏道。
“你也覺得我不對?”陸姑媽皺眉。
“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您說再多的話,都沒用,就隻會讓人惱怒,您還喜歡說。”孫敏道,“舅媽他們還是會忍著您,等回到家裡,就算大哥大嫂稍微忍著您一點,您自己的親兒媳婦不會忍著,爸也不會忍著。”
孫敏希望她媽回去之後就彆折騰了,折騰那麼多又沒有用。她爸心裡頭對大哥就是有愧疚,要她說,他們這些人又不是沒手沒腳的,不是非得就要她爸補貼他們。
“你爸一定又偷偷拿錢拿票給他們。”陸姑媽道,“隻要我一沒在,他們就拿這拿那。”
“那也是他們的家,就算當著您的麵,他們也能拿。”孫敏道。
“你是我的女兒,還是……”
“我也是大哥的妹妹。”孫敏道,“家裡真要是有什麼事情,大哥也會幫忙一二,您就不要總是冷著臉了。您要是冷著臉,就在家裡冷著臉,也彆到舅舅這邊。”
“彆人不懂我,你這個當女兒的也不懂我。”陸姑媽道。
“懂,您就是很喜歡爸,不想爸跟彆人有孩子。可這孩子都有了,大哥的年紀也比二哥大幾個月。”孫敏道,說白了,就是她媽太快跟她爸在一起,她媽還是後來者居上。
這一件事情還真說不清楚,孫敏能做的就是勸說她媽一二,否則,大家這一個年都彆想過好。
“……”陸姑媽每一次想到那個女人生的孩子就心塞,兩個人的孩子就差幾個月,彆人也都當她迫不及待湊到丈夫的麵前。
可是他們當初確實是分手了啊,都沒有再見麵。她丈夫當初還一直喝悶酒,心裡非常難過,她就想這是一個好機會。
要是她不把握機會,她丈夫就是彆人的丈夫了。孫家當初也要讓陸姑媽的丈夫定親,讓兒子徹底死心。
陸姑媽認為就算沒有自己,還會有彆的人。
“你們就是認為我活該,認為我搶了彆人的男人。”陸姑媽道。
“媽,我們也不是怪您。”孫敏道,“您早就說過,當年那個情況也不能怪您啊。您也是以為他們斷了的。可事情都這樣了,大哥大嫂一年到頭也回來不了幾次,您還總跟他們鬨,這不是讓爸更心疼他們嗎?”
“我看他們就是回來惡心我的。”陸姑媽道。
“他們是來看爸的。”孫敏道,“哪裡是來惡心您的,等爸要是不在了,他們哪裡可能還過來。”
“嗬,我就知道他們不可能孝順我。”陸姑媽冷聲道。
“……”孫敏就不知道她媽到底要怎麼樣,人家到她媽麵前,她媽不高興,人家不過來,她媽也不高興,她看看自己的兒子,“餓了嗎?”
“餓了,餓了。”紀利民道,“您再問,也是餓餓餓,變不成鵝鵝鵝,大燒鵝。”
紀利民看著她媽,就想自己明明都已經吃了東西,但是他媽媽說他餓,他就必須得餓了。
陸家,樓下沒了聲響,徐琴想著休息一會兒,等下再整整那些藥草。
“姑媽回去了,你先睡一會兒。”陸建澤道,“指不定等晚點的事情,她又過來。”
“來串門子?”徐琴問。
“不是,來哭訴。”陸建澤道。
“……”徐琴以為陸姑媽已經說過那些話。
“隻要姑丈的大兒子回家,姑媽就是這個樣子。”陸建澤道,“沒有一次是安安生生的。”
“……”徐琴真沒有想到會碰上這些事情,她還以為就是普通的串門子,再吃吃喝喝幾天,他們就回去。
“鬨一鬨而已。”陸建澤道,“也就是聽聽她說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長輩,不好說話。”徐琴就是覺得當晚輩的碰上這樣的事情,說話不是,不說話也不是,“你們……大嫂他們也是這樣?”
“讓媽去說就行。”陸建澤道,“不過我向來不多管這些,頂多就是被他們說幾句。我不高興了,該說的還是得說。”
“厲害。”徐琴隻能豎起大拇指。
“休息。”陸建澤摟著妻子,這麼冷的天,睡一覺比較舒服,最重要的是妻子就在他的懷裡。
陸建澤有幾次做夢,夢見懷裡空空的,夢見他妻子嫁給彆人,嚇得他從夢中驚醒。他才想自己又沒有在家裡,妻子當然就沒有在他的懷裡。
徐琴和陸建澤休了差不多大半個小時,他們才下樓。徐琴打算把那些藥草整理好弄成藥膏,還有好幾道工序,不是一天就能做好那些東西。
當初,劉藍娣看到徐琴弄那些東西,她還認為很簡單,根本就沒有去想是不是還有其他程序。她做藥膏就是簡單地把藥草磨成粉,再熬一熬那些粉末。
劉藍娣去找吳金鳳,徐詩雅總是那麼鬨騰,讓人不是很放心。
“都是親戚,她在這邊待一下,也沒什麼。”吳金鳳道,“姐,你總跟她這樣鬨著,也不是一回事情。她會恨你的。”
“她小小年紀就這樣,等她長大以後,那還得了。”劉藍娣道,“想要靠她是靠不住了。”
“也不能這樣說,詩雅還是很懂事的。”吳金鳳道,“倒是你那個兒子,有點過分調皮。”
“男孩子都是這樣比較調皮,男孩子哪裡能跟女孩一樣。”劉藍娣道,“我這個女兒就是什麼東西都想要,家裡就那麼一點東西,她都要搶了她弟弟的。怎麼教都不行,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她還是這個德行。”
“她也是想你們多關心她一點。”吳金鳳道。
“我看不是,她就是跟她的小姑姑的性子一模一樣。”劉藍娣總是時不時回憶前世的事情,大女兒當時對她的態度是真的差,她想看外孫外孫女,大女兒都不讓。
好像她是洪水猛獸,就不能讓她靠近。
劉藍娣每每想到那一幕就覺得心塞,自己又不可能害他們。
“讓她改,她是改不了。”劉藍娣道。
“姐,你可以對她好點。”吳金鳳道。
“還要怎麼對她好?彆人家的女孩都還沒得讀書,她還有得去讀書。”劉藍娣道,“她弟弟有新衣服,她也有新衣服。就是在吃的方麵,她弟弟小,多吃一點而已,她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又不是沒吃。”
劉藍娣還認為自己非常公平,還說得頭頭是道。
“話不是這麼說的。”吳金鳳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
“彆說是以前的事情,現在也是一個樣。”劉藍娣道,“都要過年了,還是得讓她回去,哪裡能讓她待在你這邊,像什麼話。對了,你們怎麼沒有回去過年?”
“這個……”吳金鳳左右看看,“我也不是很清楚,孩子的親媽還在那邊呢。”
吳金鳳問過江大海,江大海說是孩子多不好看顧,他們就在這邊過年。她覺得也挺好的,她也不想去江大海的老家,因為他的前妻就在那邊。
江大海有時候提到他的前妻,也是抱有愧疚的心情。
吳金鳳不想讓江大海和她前妻見麵,還是想快點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
“男人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吧。”吳金鳳道。
正如同陸建澤所料,陸姑媽回到家裡沒有多久,她就跟那些人鬨騰起來。
“就他是你兒子,我就不是你妻子嗎?”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藏了很多私房錢,都給了你這個大兒子。”
“我對你這麼好,你呢?還想著你前頭那個。”
……
陸姑媽跟她丈夫吵起來,吵的聲音還很大。
陸姑丈的大兒子大兒媳婦聽到他們吵架,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他們也想著直接走,但是要是他們走了,他們的父親必定會不高興,這架還是得繼續吵下去。
孫敏讓兒子去玩,自己就把親媽拉到旁邊。
“媽。”孫敏小聲地道,“您忘了我們剛剛說的話嗎?忍一忍,忍一忍。”
“忍什麼,他兜裡的錢都給他大兒子了。”陸姑媽道,“平日裡,我要想買一件衣服,買一塊布,沒票,沒錢,買不了。還說我成天就買衣服,說我衣櫃裡的衣服那麼多,他就是想讓我穿舊衣服,不想讓我穿新衣服。”
“媽。”孫敏無奈,她媽總是這樣。
“去,我們去你舅舅那邊。”陸姑媽又想著去她兄長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