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折騰花焰也沒法睡了,她乾脆叫人送了水過來,又眯了一會,等水送到,才除了剩下的那點衣物泡進去,慢慢清醒過來時,忽然發現陸承殺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花焰掬起水洗了洗身上,便道:“你要不要過來一起洗啊?”
她浴桶還挺大的。
陸承殺仍舊僵在床上,一動不動。
嗯?不會是生病了吧!
花焰想著,匆匆洗了,便披了件薄衫又回到榻上,手往他額頭上探:“你怎麼了?臉好紅啊……”
陸承殺久久不能回神,一轉頭又看見她那件披的不甚講究的衫子下麵隱約透出的春光,剛回來一點的意識,又再次被震了回去。
誰料她居然還往他的脈息上摸去。
陸承殺回過神,她的手甚至已經搭在了他的脈上,陸承殺悚然一驚,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戒備心竟差到這中地步,她若想殺他,他早該死了。
這麼想著,陸承殺危機感陡升。
他扯過她,想問到底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在這,她又究竟是誰?
然而他沒想到,她對他竟也毫無防備,他一扯,她就倒,微微沾濕的發伴隨著幽香襲來,她又用那種古怪的腔調說話道:“……彆折騰我了!我腿還酸著呢。”她仍然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地道,“你洗不洗啊?我肚子都有點餓了。”她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陸承殺情不自禁視線順著她的動作滑向她的腹部,喉結微動。
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的,產生了一中,莫名其妙的,完全無法理解的,期待。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在門外響起。
“呃,聖女,您在嗎……”
陸承殺猛然一凜。
她卻毫不意外地理了理長發,轉頭道:“哦,什麼事?”
“很重要的一件事,有點急……不,是非常急!”
“那你稍等,我一會便出去。”她起身便要下榻。
她要這個樣子去見人嗎!
明明跟他半點關係也沒有,陸承殺卻莫名感覺到一股不爽,這股不爽來勢洶洶,他又一把抓住了她,道:“……你要出去?”
她理所當然道:“對啊,不知道是什麼事,你不用起來,我去看看就行。”
陸承殺攥著她的手卻不想放開。
“你又怎麼了?”她語氣上揚,在那種古怪的腔調之外,似乎還有些微妙的不滿。
然而這中不滿令陸承殺莫名緊張了一瞬。
他緩緩鬆開手,卻忍不住道:“衣服穿好。”
她驀然一笑,大眼睛眨著,笑容明亮道:“我當然會穿好了!我總不能穿成這樣出去見人啊!”她臉頰微紅,“也就在你麵前這樣啦。”
也不知為什麼,這話讓陸承殺突然心情舒暢又平和。
甚至在她下床穿衣打扮時,也完全沒想過自己要做點什麼,光是盯著她看,就已經無暇去想其他。
她穿好衣服打開門,一抹紫色的身影從門縫處一閃而過。
是魔教之人!
陸承殺本能翻身起來,去找他的劍——也離得不遠,就在床架邊上放著,之前不知道為何竟一直沒有發現,陸承殺提了劍,身上殺氣溢出,便想要去殺人。
隻聽那魔教紫衣堂主緊張地對她道:“……聖女,就是那個……因為那新型忘愁蠱太隱蔽了,我們剛才才發現它丟了一條,好像是……消失在您這……不知道您……”
她想了想,道:“我沒失憶啊,他應該也……”
陸承殺已經提著劍,滿麵霜寒地殺了出來,那可當真是殺氣四溢,蠻不講理,令人懷念。
紫衣堂主登時便道:“對不起,我……我先走了!”說完立刻溜之大吉。
陸承殺旋即便想去追,然而還沒躍出院子,便被人扯住衣角,她一臉奇怪道:“你乾嘛?”
陸承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回答她,但還是回答道:“殺人。”
花焰一驚:“他上次那個新型忘愁蠱是有點問題,但你也不用……等等……”她盯著陸承殺的眸子,察覺到不對,“我叫什麼名字?”
陸承殺卡殼。
她又指著自己問道:“我是你的什麼人。”
陸承殺:“……”
花焰在心裡幾乎大罵出聲,麵上卻抖著嗓子道:“你彆告訴我你失憶了……?”
陸承殺可疑地眨了一下眸。
行,她懂了。
花焰也從手底翻出絹扇,起身便要去追。
陸承殺下意識問道:“你去哪?”
“去追殺他啊!”
陸承殺還怔了一下:“你們不是一夥的嗎?”
他沒有仔細去想,不知不願還是不想。
“誰跟他一夥的啊!”花焰往後退了一步,正色道,“我跟你是一夥的。”
那你為什麼要往後退。
陸承殺又開始微妙覺得不爽。
***
花焰也沒想到這事居然還能來第二回,那個管蠱不嚴的堂主被她好好收拾了一頓,勒令他今後做蠱不準再做那麼小的——至少要能被蠱王察覺才行。
“那……我的銀兩……”堂主期期艾艾道,“聖女,我好歹辛辛苦苦研究了這麼久……”
花焰冷漠道:“彆想了,至少這三年內……哦不,五年內彆想了,之前的銀兩湊合著用吧,要麼……”她眼神略轉。
黑衣男子攜著漆黑長劍立在門口,一雙黑眸幽冷又冰森,一副非常想來算賬再一劍戳來的神情。
堂主咽了咽口水,隻能默默又哀怨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