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廊老板帶的兩個保鏢聞聲撲了上去。
顧雪儀抬手擋住了來勢洶洶的拳頭,反手扣住對方的手腕,一借力,整個人騰空而起,一腳踢在了對方的頭部。
宴朝長腿一邁,三步並作兩步就到了顧雪儀的身邊,擋住了另一個保鏢的攻勢,將人從顧雪儀身旁帶離,揪領子,打斷腿,緊跟著揍翻在了地上。
三子踉蹌著爬起來,連同畫廊老板的妹妹,都望著這一幕呆住了。
顧雪儀一腳踩著保鏢,回頭看向宴朝:“……好像是我們想得太複雜了。”
他們做好了整個村子都犯罪的準備。
結果呢……一切順利得如此絲滑。
連畫廊老板帶的保鏢都不堪一擊。
宴朝跟著失笑,神色一下溫和了許多:“是啊。”
然後俯下身,揪住保鏢的領子,一拳揍在了對方的臉上,緊跟著是一拳接一拳,拳拳到肉。將對方生生揍得失去了反抗能力。他才緩緩站起身:“好了,這樣就更安全了。”他看向顧雪儀腳下那個:“需要我來代勞嗎?”
那個保鏢嚇得魂都飛了。
他也不知道宴朝下手竟然這麼狠,連忙哆嗦著說:“我自己,我自己來。我自己撞暈行嗎?”
宴朝:“不行。”
顧雪儀倒不覺得
宴朝下手太狠。
對待敵人,她也從來不手軟的。就如同影視作品裡一樣,殺人不補刀,那就很容易被反殺。
顧雪儀鬆了力氣:“那宴總來吧。”
宴朝微微笑了下,走過去,躬身揪住那人。
“嘭!”
三子生生嚇尿了。
這兩個人,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人啊!
他們才窮凶極惡啊!
畫廊老板也嚇壞了,他捂著頭緩
緩坐起來,眸光閃爍。
他知道宴朝有多厲害,顧雪儀的名聲也隱約有所耳聞,到了這一步……畫廊老板歎了口氣:“我們也是被逼無奈的。”
嘴上這麼說,他心底卻是恨死了。
顧雪儀下腿太狠了。
現在他腦子裡還嗡嗡作響,想吐。
顧雪儀淡淡道:“你們應該多帶幾個保鏢。”
畫廊老板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們和宴文姝關係維係了好幾年,要綁走宴文姝自然不難。如果不是為了防止出意外,他們連兩個保鏢都不會帶。畢竟帶的人越多,越容易出紕漏。
誰能想到他們後腳就跟來了呢?
三子害怕得下巴都抖了,說話也磕絆:“你們……你們是誰?”
宴朝緩緩站直,一邊擦手,一邊淡淡道:“我們是來找家中妹妹的。”
三子失聲道:“就樓上那個?”
顧雪儀則繞到了沙發後:“宋小姐,要我請你出來嗎?”
宋圓臉色發白,動都不敢動。
顧雪儀倒也不客氣,伸手就將宋圓拎住,從沙發後拖了出來。
畫廊老板的妹妹驚恐地望著他和宴朝,反倒有種他們倆才是恐.怖.分子的感覺。
“我先問你,宴文姝還好嗎?”顧雪儀低聲問。
宋圓怕得要死,但她恨死顧雪儀了,這會兒也不想輕易示弱,就含糊道:“在樓上,你自己去看。”
顧雪儀蹲下身,說:“我的意思是,她如果受到了一點傷害,現在我就在宋小姐身上補回來。比如說她斷了一根手指,宋小姐就得斷兩根。”
宋圓驚恐地瞪大了眼,憋了半天,憋出來:“法.製.社會。”
顧雪儀冷聲道:“那你還敢綁人?綁的還是你的好朋友。”
宋圓忍不住嗤道:“她哪裡算是我的好朋友?”
顧雪儀掐住了她的下巴,冷聲道:“既然你不把她當朋友,就應當早早告訴她。利用一個小姑娘算什麼本事?你以為宋家就能東山再起了?不會。宋家會死得更慘。”
宋圓被她的氣勢壓得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宴朝這時候才插聲道:“我看著他們,你上樓吧。”
顧雪儀應了聲:“好。”
顧雪儀徑直往樓上走。
宴朝拽過了一把椅子坐下,又撿起了地上那把傘,收攏。
黑色的長柄傘杵在他的手中,仿佛化作了一件利器。在場誰也不敢動了,隻有女
人低低哭泣的聲音。
顧雪儀在二樓一間房裡找到了宴文姝。
宴文姝躺在上麵睡得正熟,估計是被打了什麼藥。顧雪儀掐了下她的耳朵,沒醒。又探了探呼吸,大致檢查了一下她身上是否有其它傷痕。
沒有……都沒有。
他們來得太快,這幫人完全沒來得及做什麼。
顧雪儀也就不再掐她了,留她繼續睡下去,等她自然醒來。
顧雪儀緩緩走下樓。
宴朝已經讓三子將他們綁起來了,並且收走了他們身上所有的通訊工具。
三子怕宴朝怕得要死,隻能照做。
“今晚休息在這裡?”宴朝問。
“嗯。”顧雪儀給盛煦打了個電話,盛煦立馬顛顛地就來了。
顧雪儀指了下三子:“你換身衣服,去告訴劉大媽,今晚我們借住在你這裡。”
三子滿頭大汗地答應了。
等弄完這些,顧雪儀卻覺得不太舒服了。
她皺了下眉,本能抬手按了下腹部。
宴朝走上前,低聲問:“怎麼了?”
門窗大開著,一股冷風驟然灌了進來。顧雪儀本能地打了個哆嗦,覺得從頭到腳都透著冷意,尤其是腹部。
顧雪儀這會兒也慢吞吞地反應過來了。
她眸光閃了閃,頭一次在宴朝麵前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宴朝回身撿起掉在地上的大衣,將顧雪儀整個裹在了裡麵,低聲又問:“哪裡不舒服?”
他是覺得她今天的膚色白得過了頭。
這會兒大衣攏上身,顧雪儀也還是感覺不到暖意了。
她舔了下唇,才發覺到唇也乾了。
顧雪儀這才抬手勾了勾宴朝的脖子,示意他湊近點。
然後緊挨在他的耳邊說:“……姨媽來了。”
宴朝怔了下,倒是麵色如常。
他突然一伸手,將顧雪儀整個抱了起來。
“去布置一個房間出來?”宴朝指揮三子。
三子於是又噔噔噔上樓去布置房間,把他彈的新棉花被,準備留著用來娶媳婦的,都給鋪床上了。
然後又是紅色的新床單。
宴朝掃了一眼:“……客房還有這樣的東西?”
三子心說農村還分什麼客房主臥啊?他連忙討好地笑著道:“這是我這兒最好最乾淨的被子了。本來打算以後結婚才用的。”
聽到結婚兩個字,宴朝的目光動了下。
“嗯。”宴朝應聲。
三子盯著他的表情看了看,卻也實在看不出宴朝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隻好訕訕走了。
宴朝正要將顧雪儀放上床。
顧雪儀皺起眉:“臟。”
宴朝拿走了大衣。
顧雪儀皺著眉:“還是臟。”
顧雪儀抬手解開了紐扣:“你幫我把外套脫下來。”
宴朝:“……嗯。”
他飛快地脫去了顧雪儀的外套、長褲,然後才將人放入了被窩裡。
顧雪儀還是擰著眉:“不行,得墊著點兒東西。”
不然她想到血會染到床單,就整個人都受不了了。仿佛強迫症發作一樣。
宴朝脫下了身上的毛衣,給顧雪儀墊在了身下:“這樣好了嗎?”
男人身上轉眼就隻剩下一件薄薄的襯衣了,外麵還在刮風,風吹得窗戶呼啦啦作響。
顧雪儀看向宴</朝,幾乎能透過襯衣,看見底下隱約的肌肉線條。
很顯然,襯衫太薄了。
“你不冷嗎?”顧雪儀問。
這會兒她都覺得自己有點像是那種無理取鬨的嬌滴滴的小姑娘了。
真奇怪。
我怎麼會這樣呢?
宴朝這才撿起大衣穿上:“這樣就不冷了。”
顧雪儀自然不信。
降溫降得厲害,又是在山村,怎麼可能會不冷?
宴朝隨手拖過一把椅子坐下,拿出了手機。
顧雪儀見狀,也就閉上了嘴。
他應該還有事要處理。
顧雪儀閉上眼,多少有點難受。
不過她一向很能忍,這倒也不算什麼了……顧雪儀心想。
而宴朝卻是在搜索框裡輸入。
“女性來月經怎麼辦”
奈何鄉村,又受到雨雪天氣的影響,信號實在不太好,網絡抽了半天,才轉出來了網頁。
宴朝匆匆一掃,記在心頭,起身說:“我先下個樓。”
顧雪儀:“唔。”
估計是受了涼。--
顧雪儀難受地擰著眉,連多餘答應的力氣都沒了。大概都在剛才揍人的時候用光了。
宴朝下樓後,走到了畫廊老板的麵前:“有現金嗎?”
他們這才想起來,三子帶人來的時候,說的就是來借現金的。但那多半是借口……怎麼現在還真的要現金?
宴朝有些不耐。
他其實很少會有這樣的情緒。
但這會兒卻皺起了眉,眸光也變冷了:“沒有現金嗎?”
畫廊老板打了個哆嗦:“有,我有。”
然後匆匆讓三子翻了包遞給宴朝。
宴朝看也沒看錢,順手揣在兜裡,拿起傘就走了出去。
“不是說是有錢人嗎?”三子喃喃道:“咋還反過來搶咱們呢?”
畫廊老板欲哭無淚,心說我也想知道啊。
宴朝怎麼還這樣呢?
宴朝撐著傘走在雨裡,因為動作幅度過大,濺起了不少雨水,沒一會兒褲腿就濕透了。
他重新走回到了劉大媽的門外:“有紅糖水嗎?”
劉大媽探頭看出來,才發現那個好看,又衣冠楚楚,打扮得特彆像是電視明星的男人,正站在那裡,額前的碎發都被汗水打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