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生在秦蓁的眼中看到了熾熱。
那種熾熱曾幾何時他也擁有,那是少女思`春,對心上人的愛慕。
而現在,她卻換了愛戀的對象。
她所鐘愛的,是航空事業。
不知為何,陳默生就想起了沈飛說的話,這世間沒什麼後悔藥。
他沒必要後悔,從始至終,陳默生都隻是拿秦蓁當妹妹而已。
如今這個小妹妹找到了自己心愛的事業,他替秦蓁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後悔呢?
陳默生剛想要上前,他老子的笑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孩子家家有誌氣是好事,但哪能胡來?你還小,去了張教授的研究團隊,不是給他搗亂嗎?”
秦蓁聞聲看去,多少有些意外,“陳叔叔,您怎麼來了?”
“過來瞧瞧,著看你不開心嗎?”陳秋河衝著張教授笑了笑,“這孩子被我慣壞了,您彆往心裡去。”
自家孩子多少能耐他還不清楚?秦蓁現在哪有這本事呢。
張教授持有不同意見,“有誌不在年高,我給你出一道題,一星期內能給我答案,那我的團隊會給你留一個位置。”
秦蓁有些雀躍,“那我先預定這個位置了。”
對學生的自信滿滿,張教授倒是沒打擊,搞科研極為辛苦,要是沒點樂觀主義精神還真不行。
拿出筆來,題目很快交到了秦蓁手中。
張教授看著麵帶錯愕的年輕姑娘,“好好想,不著急。”
這個題目十分的簡單,不到十個字——
寫出磚頭的幾種用途。
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蓋房子。
緊接著,秦蓁想起動畫片裡兔子和鷹醬互拍半磚。
“這算什麼題目?”
陳秋河瞧著遠去的專家,覺得這些專家有點賣弄,也太不實在了。
“走,我帶你去吃點好吃的,看你又瘦了,讓你邱阿姨看到,不得心疼死?”
秦蓁還在想著磚頭的用途,聽到這話她想起另一樁事情,“好啊,我正好有事要跟陳叔叔您說。”
“你說什麼?取消婚約?”
子彈從頭頂上飛過時陳秋河都麵不改色,此時此刻手裡的筷子卻掉落在地上。
一直沉默吃飯的陳默生也驀的抬起頭來,看向秦蓁的目光帶著幾分複雜。
她認真的?
“蓁蓁,你……”
秦蓁打斷了陳秋河的話頭,“陳叔叔,我知道您和邱阿姨一直都很關心我,這些年來也縱容我的無理取鬨,不過我不是兩三歲的孩子了,有些東西不能強求。”
她看了眼陳默生,“咱們是新社會,不講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提倡的是自由戀愛,我就不耽誤默生哥了,沒意思。”
報恩的方式千萬種,陳家把自己養大已經仁至義儘,沒必要把這個兒子賠進去。
“本來想周末回去找您說這事,不過擇日不如撞日,索性現在說開了事。我還要去圖書館看書,陳叔叔再見。”
她隻是衝陳默生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陳秋河傻了眼,良久才回過神來,“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欺負秦蓁了?”
“沒有。”
他這些天經常遇到秦蓁,然而曾經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粘著他的人,如今瞧他像是洪水猛獸。
陳默生還奇怪呢。
“不信你問沈飛。”
他和沈飛同吃同住,彼此的事情再清楚不過。
陳秋河點頭,“等會兒我就去找小飛問問到底什麼情況。”
陳默生:“……”我到底是您的親兒子嗎?
……
秦蓁做夢都是磚頭在打架。
青磚說,“秦蓁你個笨蛋,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出來答案,蠢死了。”
紅磚說,“零落成泥碾作塵,來生不當辣椒皮。”
不同顏色的磚頭在打架,仿佛毛熊和鷹醬在鬥法。
看著青磚紅磚粉身碎骨,秦蓁忽的坐了起來。
這把剛從廁所回來的韓東梅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沒事,我就是想通了。”
想通什麼了?
韓東梅看著點了蠟燭在那裡奮筆疾書的秦蓁,她躺在床上,有些睡不著了。
上鋪的謝雯睡得跟死豬似的,天塌了都不會醒。
一個個數著數,不知道數了多久,韓東梅看到那白蠟燭終於熄滅,她下意識地鬆了口氣,“你還在研究磚頭嗎?”
“嗯,找出答案了。”
什麼答案?
那個題目韓東梅倒是看了,磚頭的用處可不就是蓋房子?
像秦蓁說的用來打人,她是不讚同的。
不過一想到秦蓁這幾天都在思考這個問題,韓東梅又覺得自己似乎不管說什麼都不合適。
“秦蓁,你真的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