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驚一場。
趙萍萍哭得更厲害了,“老師你怎麼嚇唬人啊。”
彆看她兩分鐘前還有理有據,現在卻是哭得直發抖。
一個人遠離家鄉,遠離親人朋友,在國外當一個孤獨的寂寞的工程師。
多難啊。
她哭得更凶了。
孫懷遠:“……你這學生,不該姓趙,她應該姓林,還淚的林妹妹。”
這分明是在打趣人。
張教授無奈,“我沒說完,他們就搶答,我有什麼辦法嘛。”
倒是秦蓁聽到這話恍惚了下,趙萍萍是孤兒,而她父親,可不正是姓林?
不過眼下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這件事孫部長既然有安排,那就好說。
她也舍不得這兩人走,這麼多年的情分呢。
孫部長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安排三個人先去休息,明天再去跟外國專家交流。
……
外交部的人早早到位,為了能夠確保溝通無誤,翻譯人員林卿這些天一直在學習航空相關的知識。
看到秦蓁時,他愣了一下。
年輕的女同誌穿著簡樸,藍色的工裝顯得格外的嬌小。
當然,更讓人矚目的,還是她左臉頰上的那塊傷疤。
皮肉略有些糾結,與右臉頰對比太過明顯,以至於讓人覺得,這傷疤不該出現在這裡。
但林卿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這樣過分關注並不合適。
目光落在另外一對男女身上時,兩人正在說說笑笑,年輕的女同誌瞧著十分活潑,偷偷的打了男同誌一下。
後者有些無語,但並沒有反抗。
臉上的神色,更多的是縱容。
林卿一時間忘了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辭,直到被再三喊,這才反應過來,“秦蓁同誌是吧?你好,我是林卿。”
林卿。
秦蓁聽到這個名字恍惚了下,她要是沒記錯的話,林卿是趙萍萍的堂兄……
這麼巧的嗎?
而這位林翻譯官剛才的模樣,分明是看著趙萍萍出神!
這世界兜兜轉轉,終究還會走到原本的道路上。
秦蓁笑著伸出手,“林同誌你好,我是秦蓁,這是我師兄喬山,師妹趙萍萍。”
林卿目光並沒有在趙萍萍臉上太過膠著。
他和秦蓁進行了簡短的溝通,“我隻怕自己學藝不精,如果有什麼表達不太恰當的地方,麻煩秦蓁同誌你多擔待。”
“沒事,你做好監督就行。”
這話讓林卿愣了下,什麼監督?
他不是架起溝通橋梁的翻譯人員嗎?
因為涉外工作具有很強的保密性,保密滲透到血液之中,林卿覺得自己最近所學已經能夠恰到好處的應付專家們提出的問題又不會泄密。
但他沒想到的是……
“我壓根就沒開口的機會。”
向領導李主任彙報工作時,向來樂觀派的林卿難得的一臉苦笑,“那個美國專家的口音有點重,我腦海裡剛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秦蓁已經用英語跟人聊起來了。”
“她的英語還說得過去?”
“何止說得過去。”林卿笑容更加苦澀,“來外交部工作半點問題都沒有。”
李主任一愣,“這麼好,你沒問她什麼時候學的?”
“問了她的同事,說是每天都在看一些國外的資料,平日裡也有在學習。”
林卿自然知道李主任關心的內容是什麼,“我跟孫部長的秘書打聽了下,秦蓁是烈士後代,被西安的陳秋河將軍撫養長大。”
這麼一個家庭出身,沒什麼問題。
李主任輕咳了聲,“不是還有蘇聯專家一起嗎?”
“她的俄語更好。”
外交部的工作人員英語俄語雙修,甚至會再多學習法語德語之類的語言,不過有理工科基礎的很少,所以林卿才會被挑選借過去當翻譯官。
但是誰都沒想到,人家壓根用不到。
雖然另外兩個人的英語俄語不如秦蓁流暢,但溝通上沒什麼問題。
“就像秦蓁說的,我做好監督就行了。”
事實上,秦蓁的討論很有分寸,並沒有泄密。
李主任笑了下,“看來三機部那邊也是藏龍臥虎啊,難怪孫部長最近血壓都控住了,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他說完忽的想起來什麼,“你覺得他們談得怎麼樣?”
林卿有些說不好,“秦蓁似乎很擅長談判,我看她倒是提問了不少專業性的內容,您也知道我不是這專業的,有些也不太懂,問了下那個小趙同誌才知道,是請教美蘇專家技術方麵的問題,其實她的問題很有意思,讓兩撥人大吵了起來。”
李主任微微動容,“吵起來了?”
林卿笑了起來,“您彆急,就是技術上的爭執。”
這是秦蓁主動丟出來的問題,為的就是讓兩國的專家上頭。
她趁機撿漏。
至於到底有沒有撿到……
“孫部長陪著美國專家去西餐廳了,秦蓁她們幾個說是要去喝酒,把那個蘇聯專家帶走了。”
李主任:“……”
幾秒鐘後,外交部的官員拍了幾下桌子,“要不是專家難得,我他娘的就挖過來了。”
這種能遊走在大國之間的人,可不適合在外交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