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則幸躺在地上, 無端端覺得居高臨下看著他的馮韶身上殺氣騰騰, 忙道,“她都嫁過人了,外麵傳言說沒有圓房, 但是這樣的美人兒娶進門兩三個月不圓房,這話你信嗎?”
馮韶本來想要收回腳, 畢竟他這也算無故打人, 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 狠狠一碾, 殺豬般的慘叫聲,頓時響在二樓包間。
隨從戰戰兢兢站在門口不敢動彈,馮韶示意他過來搬人, 冷笑著對滿臉痛苦的於則幸沉聲道, “管好你的嘴,下次讓我聽到你再胡說, 就不是這麼容易放過了。”
很快屋子裡就剩下了兩人, 至於彩雲, 早就知機的退到了門口。
“你怎麼會讓他進來的?”馮韶有些不滿。
楚雲梨攤手,“那我也沒想到他張口就胡說啊。”再說,她也不會吃虧。
馮韶歎氣,“下次你彆見他。”
楚雲梨乖巧點頭, 看著他冷俊的側臉,“我們不熟啊,你這麼關心我嗎?”
察覺到她的視線, 馮韶的背都挺直了些,“我說過,我們早晚會熟,還是最熟悉的那種。”語氣裡頗有深意。
楚雲梨揚眉,上下打量他,“聽說馮世子出身定國公府,我不過一個商戶人家出生的和離歸家的棄婦,怕是不合適和馮世子做朋友。”
馮韶皺起眉,“我說合適就合適。至於彆人,你管他們做什麼?”
這性子似乎霸道了許多啊。
“那行吧。”楚雲梨含笑,“馮世子,不知你可用了午膳,要不要一起用些?”
“好。”馮韶一口就應了。
說起來馮韶安的長相變化了些,不過楚雲梨卻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能認出來,那些沒有他陪伴的日子裡,她夜裡有時候會將他的一舉一動仔細回想,看到了真人,一眼就會覺得,就是他!
果然是他,連吃飯都一樣,不喜歡吃芹菜,喜歡吃味重一些的飯菜。
楚雲梨眼神溫柔,馮韶對上那樣的眼神,心下疑惑,有微微的不爽,“你在想誰?”
楚雲梨訝然,“我不是在和你用膳嗎?還能想誰?”
馮韶默然,方才她的眼神似乎在追憶……頓了頓,“我們是朋友,你能不能聽我一句勸,婚姻大事,彆太輕易定下,好麼?”
楚雲梨撐著下巴,隨口就應了,“好啊。”
馮韶微微安心,又囑咐,“還有,日後不熟悉的人還是保持距離為好。”
“ 你這話很對。”楚雲梨點頭讚同,起身整理袖子,“所以,我先走一步,馮世子慢用。”
馮韶愕然看著她離開,仔細回想了方才自己的話,似乎他們倆也不是什麼很熟悉的人,他好像、大概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楚雲梨離開了酒樓,心情卻是不錯的,嘴角的笑容始終沒有落下,本來她還打算打理鋪子賺些銀子做善事呢,如今遇上了他,倒是不著急了。她去接了溫夫人婆媳倆一起回家。
溫家的日子挺愜意的,哪怕她和離歸家,家中主子待她的態度沒變,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敢變,還是當她是家中的大姑娘伺候著。
又過兩日,突然有人到了知府衙門門口,手拿狀紙跪求喊冤。
但凡是這種事情,消息傳得最快,知道的人多了,知府那邊不好不接,不過半日,就已經有消息傳出來,“那告狀的是城郊的農戶,他一個十五歲的女兒,平日裡做些頭花來賣,一個月前回去的時候碰上了於家三少爺,便被搶了回去。他找上門後,於三少爺拿了二十兩銀子給他,說是要聘那姑娘為妾,那農戶也答應了,隻是沒想到,不過一個月,那姑娘的屍身就被送了回去。渾身傷痕累累,是被人勒死的。”彩雲低聲稟告,“凶手就是於則幸,人證物證都在,這會兒已經入了大獄了。”
“聽說去拿人的時候,那於則幸還躺在床上下不來,聽說是腿斷了……”彩雲說到這裡,偷偷瞄她一眼,“姑娘,那馮世子下手忒狠了。”
這話楚雲梨不愛聽了,皺眉道,“這叫什麼話?難道於則幸不該打嗎?”
彩雲急了,“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那馮世子出身好,真要是有心,姑娘也順利嫁給了他,這算是高嫁,他以後要是對您動手,我們也打不過,溫家也不敢問他要公道。沒看那於則幸……腿骨都斷了,一點消息都沒傳出來。”
楚雲梨哭笑不得,伸手彈了她的腦門兒一下,“你這丫頭,看來還是太閒了。”
彩雲捂著額頭,滿臉都皺了起來“疼……”
楚雲梨笑了出來,板著臉假意斥道,“能有多疼,彆作怪。”
彩雲放下手,正色了許多,“奴婢方才去給老夫人送點心,剛好聽到大夫人跟老夫人說起娘家的幼弟最近在議親。”
楚雲梨狐疑的看著她,“說我了?”
“沒有。”彩雲忙道,“但是奴婢覺得,大夫人的意思很可能就是……”
楚雲梨皺眉,林氏能夠嫁入溫家做長媳,她也是以後的溫家掌家夫人,娘家自然不會是普通人家。林家是專門煮酒的,好的那種甚至有商隊專門運到京城。溫林兩家結親,算是互幫互助聯姻。有了林氏嫁入溫家,溫家完全沒必要再送一個女兒過去。
再說,這種結親法,也會讓人詬病,就像是窮人家娶不起媳婦換親一樣。稍微講究些的人家都不會這樣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