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他如一攤爛泥般隻能叫喚, 楚雲梨收回銀針, “以後你要是再敢騷擾於秀才家的學生,看我不打死你。彆覺得我會償命,你這樣的畜生, 打死了往山上一丟,爛完了都沒人知道。”
男子抱著頭哼哼, “不敢了。”
楚雲梨這才拉著柳寶禮回了家, 一進院子, 柳寶禮亮晶晶的看著她, “姐姐,我想學。”
楚雲梨啞然,這個她還真不知道怎麼教, 她買了基礎內功後, 不自覺就開始練,看她打人輕鬆, 其實並沒有什麼技巧, 都是硬來, 不過一般人沒有她力氣大罷了。
心下麻爪,想著大不了找人教,就當是讓他強身健體了,當場就應了, “好啊。不過現在最要緊是吃飯,剛才沒吃飽吧?”
酒樓的飯菜色香味都不錯,不過因為外頭有壞人守著, 柳寶禮心裡擔憂,再美味的飯菜也味同嚼蠟。這會兒被她一問,真覺得有點餓。
姐弟兩人有說有笑開始吃飯,一頓飯吃完,發現陶婆飛快進來,“姑娘,你奶她似乎……”
楚雲梨起身去看,發現柳母張著嘴呼吸困難,本就是黑腫的臉上此時似乎更黑了,眼神裡滿是哀求。
楚雲梨對著身後道,“你們出去,奶有話要跟我說。”
兩個婆子趕緊就退了出去,死人她們還是有些怕的。柳寶禮想留下,楚雲梨催促他,“你也出去,一會兒該嚇著你了。”
等屋中隻剩下兩人時,楚雲梨掏出銀針紮了幾下,看到柳母緩了過來,笑著問,“想不想找大夫?”
柳母忙點頭,剛才那一瞬間,她真覺得自己要死了。
楚雲梨就笑了,“有件事情可能你不知道,你這些日子喝的藥都是我開的藥方。”
柳母眼睛微微睜大,“你報複我?”
“還真不是。”楚雲梨坦然自若,“要不是我給你配藥,換這鎮上彆的大夫,你早死了。”
不理會她將信將疑的目光,楚雲梨看著手中的銀針,“我隻問你,為何要讓我嫁吳家?誰的意思?”
柳母瞳孔微縮,楚雲梨見了心裡更有底了,“你隻要告訴我,我就去找那幕後的罪魁禍首,不會再和你柳家過不去。有些事情可能你不知道,寶安被吳家糾纏,非要她去伺候吳啟斯……”又想起什麼,“哦,吳啟斯的腿似乎又斷了,今日又送到鎮上來接骨了,據說神仙難救,他肯定要跛了。”
對上柳母無措的臉,楚雲梨繼續道,“以他的性子,會放過寶安?那可是你的大孫女。”語氣諷刺。
“你知道什麼?”柳母終於開口,聲音晦澀暗啞。
“我知道我娘有孕後才嫁給我爹,知道你不想讓我活。”楚雲梨掰著指頭數,“知道吳啟斯會欺負我是因為你們授意。”
“不關我們的事。”柳母看著她,“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彆胡亂報複,興許有心人就喜歡看你報複我們,然後把自己陷進去。”
“哦?”楚雲梨找了個椅子坐下,不緊不慢道,“你倒是說說。說得好了,我把你治好。”
柳母眼中亮出希冀的光, “你真能把我治好?”
楚雲梨反問,“方才你不是要死了?”還不是被她救回來了,剛才那一下,應該能證明她的醫術了的。
柳母靠在枕頭上,看著窗外的夕陽,“你不是我們柳家的血脈,我又怎會喜歡你?偏偏你爹被你娘下了蠱一般,不惜忤逆我也要娶她進門……你爹從小就聽話,最是乖巧不過的孩子,可自從遇上你娘後,先是不顧我的反對非要娶她進門,又非要生下你,你娘懷著你進門,他連洗衣做飯這些活兒都舍不得讓她做,比對我這個娘還要上心……”說到這裡,她語氣激動,喘息了幾口氣才緩了過來。
“後來他甚至帶著你們母女搬了出來,再不肯回家,我這個娘在他心中,還不如你們母女重要。你還沒有孩子,你要有了孩子就能體會我的心情了。”柳母看向她,“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和你娘從未出現在我們柳家人麵前。”
楚雲梨撐著下巴,對她的恨意不以為然,問道,“照你說,我父親另有其人?你知道是誰嗎?”
柳母搖頭,有些惡意道,“不過我知道,他也不喜歡你就是了。你以為是誰屬意我們做下這些事的?”
楚雲梨正色起來,“他怎麼吩咐你們的?”
柳母想要活命,見她在意,忙道,“四個月前,有人往我們家門前丟了一封信。寶遠說那信上說,你爹娘近來會出事,讓我們一家在他出事後搬到你們家來住。”
楚雲梨皺起眉,“也就是說,收到信件的時候,我爹並沒有出事。”
柳母默然。
楚雲梨嘲諷道,“你還真是他的親娘!”如果事情真如她口中所言,那柳成的死該是有預謀才對,什麼樣的母親能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人害死而不提前示警?
柳母沉默,胸口起伏。
看得出來柳母有些生氣,不過是不敢在她麵前發火罷了。
楚雲梨又問,“那信呢?”
“撕了。”柳母飛快答。
楚雲梨若有所思,“那信裡麵,應該還有銀子吧?還是說了事成之後給你們多少謝銀?”
半晌,才聽她道,“一百兩銀子。事成之後,再給我們一百兩。”
楚雲梨沉吟,“這個事成,指的是我爹死了你們住進我家,還是讓我嫁到吳家才算事成?”
柳母看著她的眼神複雜,這樣聰慧,可惜不是她柳家女,聲音乾澀,“把你名聲毀了之後嫁出去。”
這事情不對啊,要是不喜歡她,直接弄死了也沒人知道。為何非要把她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