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回不了頭這話, 楚雲梨沒理會, 不過是柳寶安懼怕外人眼光而已。
那上輩子柳寶煙沒回來,還做了兩年吳家兒媳婦,那柳寶安的肚子……她微微皺眉, 仔細回想了下,似乎柳寶煙記憶中, 成親之後柳寶安一開始去勸說她, 之後餘氏和柳寶安都不太樂意去找她, 當然了, 她自己也習慣了吳家的日子,認命後也不再鬨了。
似乎有段時間她確實沒有見過柳寶安,想起吳啟斯喝醉後推她撞石桌前, 似乎是拖她到院子裡, 是不是可以證明,吳啟斯是故意殺她的?就是為了給柳寶安騰位置?
現在無從印證這些, 不過讓人欣慰的是, 這倆捆到了一起互相折磨。看柳寶安現在的慘狀, 吳啟斯對她,似乎也沒有多情深嘛,還不是想揍就揍。
當然了,也可能跟吳啟斯現在腿受傷後活計丟了鬱鬱不得誌有關。
配好了藥, 楚雲梨拿到柳寶安麵前,“喝了這些藥後,半個月如果惡露還沒完, 那你就得再過來看看。如果好了,應該就沒大礙了。至於你這些外傷……”她拿出一罐藥膏,“塗上去應該會好得快些。”
柳寶安一一接過,“多謝!”
捂著肚子起身要走,楚雲梨拉住她的袖子,“你還沒給銀子。”
柳寶安無言,“多少?”
楚雲梨老神在在,“二十兩。”
“什麼?”柳寶安驚呼出聲,看了看藥材和那罐藥膏,“你獅子大開口訛詐我!”
楚雲梨按住藥包,“你們家害我可收了一百多兩銀子,我要回來一點不過分吧?”
柳寶安啞然,“你都知道了?”
楚雲梨點頭,“當然,你奶什麼都告訴我了。話說,就害我這件事上,要說柳家付出最多受傷害最大的就是你了,他們分了多少銀子給你?”
柳寶安愣了下。
很明顯她沒想過這個,楚雲梨很樂意挑撥幾句,當下笑道,“你的情郎碰了彆的女人,如今還跛了,怒氣都發泄在你身上,挨打不說你還落了孩子,這銀子大頭就該給你,要不然你也太虧了,不會是要留著給你哥哥讀書吧?”頓了頓,她繼續道,“我算是看清楚了,這個世上,親人是靠不住的,男人的感情也靠不住,最靠譜的,還是捏在手中的銀子。”
柳寶安若有所思,“你以為這麼挑撥幾句,我就會恨爹和哥哥?”
楚雲梨攤手,“那是你的事,這邊藥費先結一下。”
柳寶安抿了抿唇,“我身上沒這麼多。”
麵前總共四包藥捆在一起,楚雲梨伸手解開繩子,隻留下一包,其餘的拿了讓石斛放回櫃台,“那你就先把這包帶回去,要是再要喝藥,拿銀子來買。”
柳寶安見她神情淡淡,毫無商量的餘地,隻得拿起那包藥和藥膏,捂著肚子佝僂的走了。
石斛一直看著她走遠,回身道,“姐,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趕她走。”
楚雲梨揚眉,“大夫救死扶傷,不是應該的嘛。”
這一次之後,柳寶安以後每次被打到受傷,大概都會到這裡來拿藥。她能不用找人特意打聽,就會知道吳家發生了什麼事。
石斛一臉茫然,似懂非懂的點頭。
楚雲梨不知道的是,柳寶安出了醫館後,本來打算回吳家村,到了鎮子口時腳下一轉,往柳家的村裡去。
她到的時候,天色剛亮,柳父正在院子裡打掃,她爹在廚房中做飯,在她未出嫁時,這些都是她的活兒,如今她不在,就成了她爺和爹的活計了,始終輪不到她哥哥身上。
柳父乍一看到她還沒認出來,仔細辨過後,急切打開門,“寶安,這是怎麼了?那混帳真的打你了?”
柳寶安被他扶著進了門,還道,“我肚子疼。”
柳柏也從廚房奔了出來,手中還拎著刀,“這個混賬,我要去教訓他。”
柳寶安忙喚住,“爹,我要喝藥,我小產了。”
聞言,柳柏驚訝轉身,“你說什麼?”
柳寶安沒有再說,屋子裡安靜,半晌後她爹一把抓起桌上的藥大步去了廚房。
等她喝了藥,又吃了早飯,才道,“我回來不是告狀,這就是我的命,我認了。就是藥費還沒付,是寶煙她給我配的,要二十兩,我沒有那麼多銀子。”
“二十兩。”柳父怒了,“黑了心肝的,她怎麼不去搶?這銀子我做主了,不給!有本事她上門來問我要。”
柳寶安熱飯菜和湯藥下肚,感覺好了許多,“不成,她那裡還有三副藥,我要喝下去才能把肚子裡的東西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