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 安明理惡狠狠的目光就落了過來,他的唇角還帶著血跡, 感覺有些可怖。
這段時間以來, 這樣的目光楚雲梨感受了太多,任由他看。
反正往後對外的隨從, 是一個都進不了後院了。要知道如今顧氏已經禁足了。
最開始安明理病著,他的屬下過來探望, 就全部都沒能見著他,探病的禮物倒是都收下了。他平日裡待人冷麵, 且他本身天潢貴胄, 底下的人對他敬重居多, 更多的是把他當做上司,這邊不讓見,那邊又有了新的人接手安明理的差事, 那些人有了新上司, 漸漸地就不來了。
此時風緲已經滑下床穿上了衣衫,掀開被子時,楚雲梨眼尖的看到床上有片血跡,落在風緲身上的眼神頓時深邃起來, 這姑娘也是個狠人。
“想要生孩子, 一兩次怕是不行。”楚雲梨笑意盈盈。
這話成功讓風緲的身子一僵, 床上的安明理麵色更沉,楚雲梨攤手,“你們不是真愛嗎?有了孩子, 難道不是更好?”
風緲係上衣衫,“你恨我們。”
“不恨。”楚雲梨坦然道,“如果你們兩人沒有想著讓我死了,給你騰位置,我是不恨的。”
“我從未想過取代你。”風緲神情認真。
從未想過?
可能風緲沒想過,但是她一邊和安明理情深是海,一邊表示自己不做妾,這比直接坦蕩蕩的說想要做繼室更讓人覺得虛偽惡心。
楚雲梨攤手,“但是因為你,我得死啊。”
接下來兩天,隨從再也進不了後院,而風緲,每天夜裡都去陪著安明理睡覺,天天折騰到大半夜。
這一日午後,楚雲梨正在院子裡曬太陽,春喜低聲稟告,“宮中來人了。”
自從安明理病重,宮中來人好多次,皇上皇後身邊的人,還有派來的太醫,都是顧氏接待的,現在顧氏被禁足,平親王親口下令,那可不是玩笑,但凡是有客上門,一律以王妃身子有恙為由拒絕。
這會兒就連宮中來人,顧氏那邊興許也還是不知。
來人是一個公公帶著太醫院院正。楚雲梨請了他們進去,院正給他把脈,又問詢他的情況,“不能說話,是何時開始的?”
“和受傷一起。”楚雲梨坦然。
公公又問,“那日早上,世子當真是回來就生病了嗎?”
“是,趕回來之後,沒多久就暈了,再醒過來,就是現在這樣。”楚雲梨一臉坦然,宮中前來詢問,這個很正常,要知道安明理可是皇上侄子,且還是得他重用的侄子,不問才是不正常。
不過看這樣子,隻是例行詢問。
果然,問完了之後,留下來兩張藥方和皇上賞的東西,說了些讓安明理好好養傷的話,兩人就告辭了。
楚雲梨動手的時候,隻有不遠處的安明理的隨從和春喜,彆的再沒有人,越是身份高貴的人,身家性命越是要緊,盯著的人也多,所以,她動手時格外注意,且她用的這些藥,全是她親手配的。
所以,哪怕是皇上想要追查,也最多查到安明理是在王府內受傷,並不能查出凶手是誰。
又過去幾天,宮中來了旨意,是特意給安明理的。
聖旨上言明安明理因公受傷,身上的毒素是苗疆而來,皇上親賜他為明郡王,與此同時,還有另一份冊封安宇為世子的旨意。
由於是接旨,顧氏也得以出來,跪著接了這兩份旨意之後,一時間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親王爵位沒了,但是郡王的位置穩妥了。不止如此,還另外賜了一座郡王府。
楚雲梨如今成了郡王妃了。
被人抬著過來放在椅子上的安明理,麵色扭曲,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等公公離開後,平親王卻沒有立時讓眾人離開,看著安明理,沉聲道,“既然賜了宅子,那就儘快搬出去。”
顧氏欲言又止,到底忍不住道,“可是我不放心。”
平親王看她一眼,“你要是願意,可以跟過去小住。”
顧氏麵色發白,身為王妃不住在王府,不能替王府接待人情往來,算哪門子王妃?
但若是就這麼把兒子丟出去,她無論如何也不放心的。
再有,兒媳婦太過叛逆,有朝一日若是她不在了,很難保證她會對兒子好。到了這會兒,她反而有些慶幸,那日她沒有和安宇成就好事,要是真的順利生下來孩子繼承了郡王府,這是她絕對不能允許的。
反正現如今關於親王爵位已經塵埃落定,孩子的事情,完全可以從長計議。再找名醫,一輩子那麼長,總會有辦法的。
翌日,世子院子裡就開始著手搬家,安明理的郡王府就在平親王府的後麵那條街上,馬車的話,半刻鐘就到,很是近便。
不過兩日,楚雲梨就帶著安明理和風緲搬到了這邊,說起來,安明理有一點好,那就是他沒有丫頭,還算潔身自好。
顧氏呢,到底丟不開王府,白天過來半日,夜裡回去,不過幾天就累病了。
病了後還不放心這邊,派了幾個嬤嬤過來,不止如此,她還派了幾個貌美的丫頭,和風緲一起伺候,目的不言而喻。
風緲這些日子夜裡沒少折騰安明理,到了月底,她身上還是來了月事,等於白折騰了。
院子裡的事情都瞞不過她,春喜知道的時候還挺慶幸,“還好沒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