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情有可原了,兩千兩銀票,這丫頭要是出府,還能在城郊買個小院,省著點還能買兩個下人伺候。也就徐胭兒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嬌嬌女能對著一個丫頭給這麼多銀子。
從徐胭兒捐銀子就看得出,銀子對她,不過是銀票上大小不一的數字而已。對銀子多寡和銀子的用途,她基本上沒什麼認識。
“你走吧。”楚雲梨淡聲道,“我不賣你了。”
丫鬟一臉茫然,她自小學的就是伺候人的規矩,無依無靠身如浮萍一般,讓她這麼出去,出去做什麼?靠什麼為生?
婆子飛快把人拖走,楚雲梨回了房,沒多久嬤嬤就拿了一個小匣子進來,裡頭有一張兩千兩的銀票,還有些散碎銀子,看起來不老少,看來徐胭兒沒少往這邊使勁。她拿起銀票,盤算著拿去買糧食給粥棚熬粥。
“盯著她。”楚雲梨沉聲吩咐道。
然後,她回去睡了一覺,等起來時就聽到婆子低聲道,“先是二少夫人身邊的丫頭回了一趟伯府,然後伯夫人就帶著大夫上門了。”
這是不信任府中的大夫?
看來她還是覺得自己有了身孕,還真是一點都不遮掩,就她這種性子,彆說姚氏這個婆婆,就是換了月姨娘這個親婆婆掌家,大概心裡也要不高興的。
府中大夫剛診脈,她就找外頭的大夫,滿府的下人可都盯著呢,這時候不用說都知道,府中的二少夫人不相信國公夫人。
姚氏再是不喜歡他們夫妻,應該也不會再子嗣上做手腳,她要是真容不得,秦啟逸也不可能長大娶妻生子了。
後來又得了消息,伯夫人離開前,特意去主院賠罪,和來時一臉興師動眾想要問責的情形大不相同,徐胭兒確實是沒有身孕。
不過是因為她自小挑食,而最近她沒有銀子讓廚房特意給她做菜,飯菜不合胃口,才吃得少,以致脾胃虛弱。
又過兩天,那邊又有消息傳來,秦啟逸有差事了,是去兵部做了主薄,簡單來說,就是專門記賬的。這事情彆說姚氏,事前就是理國公都是不知道的。
秦啟逸自小就請了先生教導,前年才得了秀才功名,要理國公的意思是讓他參加鄉試,然後會試,一步步科舉入仕,當今皇上近年來尤其喜歡提拔寒門子弟,雖然沒有收回爵位的模樣,但各家的子弟都受了打壓,勳貴子弟被寒門子弟壓上一頭的事不是一兩件,理國公看出了苗頭,奈何自家兒子不聽話,知道他有了差事後,還叫了他去書房。
“不聽,說是花了七萬兩銀子。”秦紹坐在床前脫鞋,“還說此事與國公府無關,是他妻子的嫁妝求來的。不能辜負了妻子和伯府的期待。”
說到這裡,他嘴角微勾,有些諷刺地笑了笑,“堂堂國公府的二公子花七萬兩去求了一個不入流的主薄,把他能耐的。”
“你彆管了,我會盯著。不會再讓他們把手伸到我們身上。”秦紹摸摸她的臉,“再伸手,就給他剁了!”
說完,他起身進了小間洗漱。
楚雲梨靠在床上若有所思,難怪徐胭兒不叫廚房特意給她炒菜了,她嫁妝不一定有十萬兩,這麼一用,基本上就沒了。
沒過幾天,秦紹讓人送回來兩套金釵,姚氏的厚重端莊,楚雲梨那套就俏皮些,做工精巧,實打實的料子,看起來金光閃閃的,“挺不錯。”
姚氏很滿意,秦紹這麼多年來就沒給她買過首飾,現在沾了兒媳婦的光。不過,給兒媳婦買首飾還不忘她這個母親,確實有心了。
恰巧是午後,剛剛用完午膳,徐胭兒都還沒走,看著精致的匣子裡的首飾,徐胭兒垂下眼眸,突然想起她自成親到現在近三個月,這都要過年了,她還沒添過一件衣衫首飾,往年這個時候,她母親早已張羅著給她準備過年的衣衫了。
而由秦啟逸送出的禮物……努力想了想,似乎都是園子裡的花,再回想,還真就沒有彆的了。
一個念頭竄入腦中,秦啟逸娶她,不會就是為了銀子吧?
細思極恐,她距努力甩開腦子裡紛亂的想法,眼神卻控製不住往匣子那邊掃,這樣的一套首飾,得好幾十兩銀子,他就是有心,也拿不出的吧?
夜裡,秦啟逸回來時,已經是深夜,外麵寒風呼呼,他裹著披風進門,一眼就看到坐在窗戶前的人影,“胭兒,怎麼還沒睡?你坐在那邊,小心著涼。”
看到他回來,徐胭兒心裡一陣喜悅,但等他走近後聞到他身上滿身酒氣,忍不住皺眉,“你喝酒了?”
秦啟逸抱著她,頭擱在她肩上,“我也不想喝,但是想要往上爬,有些必要的人該請還是要請的。
“胭兒,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徐胭兒心裡一軟,但想起白日那兩個匣子,道,“快過年了,這半年我都沒添衣裳首飾,明天你能帶我出去轉轉嗎?”
秦啟逸已經有些模糊了,眼睛都閉上了,“對不住,我得去點卯,我才一開始,不能告假。等過幾天……”
他已經睡著了。
沒有他領著,姚氏根本不讓她出門,這事情秦啟逸也是知道的。聽著他帶著酒氣的粗重的呼吸聲,徐胭兒坐在窗前,久久沒有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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