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 要說現在京城中漲價最多的,還是衣料和糧食, 再有就是藥材, 外麵天寒地凍,外地的藥材運不進來,真是一天一個價。
楚雲梨這邊想要開個醫館, 至少得多花上一倍的價錢才能開張, 不過她還是請了大夫和掌櫃, 多花點銀子也沒關係, 趁著年前開張。
臘月二十,楚雲梨的醫館開張,她身為東家,去不去都可,但自從她嫁入國公府以來,還真沒怎麼出過門。稟告了姚氏過後, 打算親眼看著醫館開張, 順便去京城中各處逛逛。
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後有人喚,“大嫂。”
國公府中喚她大嫂的隻有一個人,就是徐胭兒,楚雲梨回身, 看到她小跑著追上來,“我跟你一起出去。”
楚雲梨揚眉,“弟妹出門有事?母親那邊……”
“母親答應了的, 讓我和你一起出門。”看得出來,徐胭兒很興奮。
姚氏答應了?
看到不遠處姚氏的嬤嬤也沒反駁,看來是真的。
妯娌兩人上了馬車,徐胭兒笑著問,“你去哪兒?我想去布莊和玲瓏閣看看今年的新款首飾。”
“那你去吧。”楚雲梨隨口應道。
本來徐胭兒的打算就是買衣料和首飾,做兩身好看的衣衫過年回家,定安伯府雖然隻有她一個嫡女,但庶女還有幾個,總不能被她們比了下去吧?
但這會兒看著楚雲梨麵上的淡然,她對衣料首飾似乎沒什麼興趣,徐胭兒好奇,“你去哪兒?”
她再次詢問,楚雲梨收回視線終於看向她,“今天我的醫館開張,我得看看去。”
醫館?
想起什麼,徐胭兒麵色難看了些,“在哪條街呀?”
見她麵色不好,楚雲梨心下恍然,笑著道,“奉賢街。”
奉賢街的鋪子那都是有主的,不是有些底蘊的人家根本拿不到地契,哪怕徐胭兒被嬌寵過了頭,大概也猜到那應該是她的嫁妝鋪子,臉色越發難看,“我能看看去嗎?”
“當然。”楚雲梨心情不錯。
說是去看醫館開張,還真就隻是看看,楚雲梨根本就沒去,隻去了醫館斜對麵的茶樓 ,從包間中往下看,一片熱鬨,外頭還熬了驅寒湯,京城中富貴的人雖多,但還是有不少身著布衣的人正排隊領。等以後,外城那邊再開一家,到時候應該會有更多的人來領。
徐胭兒站在窗前,看著底下的熱鬨心情複雜,“問你點事,”她抬眼看向楚雲梨,“借我一些銀子。”
楚雲梨攤手,“我手頭銀子沒多少,全部花到醫館上了,買成了藥材壓著。”
倆人都挺理直氣壯的,徐胭兒氣得臉通紅,“你那些銀子和鋪子都是我的。”
“或許,”楚雲梨點頭,“但是你不要了,都送給我了呀!”
徐胭兒惱了,“我那是送給你?”
“難道不是?”楚雲梨笑盈盈看著她,“你讓我上花轎,讓我帶著嫁妝嫁進國公府。要不是送給我,你何必讓我去?”
徐胭兒氣急,這門婚事她幾次提出要退,偏偏她爹娘都不答應,眼看著婚期臨近,左思右想之下她實在不願嫁,尤其秦紹跟個冰塊一樣不解風情。那時候她沒想這麼多,隻想著隻要不是自己拜堂,這婚事指定就不能成。
誰知道後來會發生那麼多事,她無意中傷了秦紹推他下山崖,反倒成全了她。要不然就憑著她一個丫頭,要不是救了秦紹的命,哪怕三跪九叩拜了天地,這世子夫人的位置,怎麼也輪不到她,國公府厚道一些讓她做個妾室,要是不厚道了,病逝也是可能的。
現在想來,她之所以會有今天,都是她一步步在後麵推動。
“你怎麼知道世子遇險?”徐胭兒眯起眼睛,狐疑的上下打量她,“你知不知道幕後主使?要不然怎麼那麼巧?”
“直覺啊!”楚雲梨攤手。徐胭兒質疑得沒錯,如果沒有深查的人都會懷疑她,為何她就知道秦紹帶兵出城會遇險?
要麼是得了消息,要麼她也參與了。
但是呢,楚雲梨根本不怕查,紫蝶上花轎前,隻是一個二等丫頭,普普通通連伯府都沒怎麼出,又怎會和秦紹遇險扯上關係?
“什麼直覺?騙鬼呢吧?”徐胭兒語氣犀利,“我看世子遇刺,絕對和你有關。”
說的跟真的一樣,國公府都查不出來,憑她幾句話就猜出來了?
楚雲梨不以為然,看向底下的醫館。
見狀,徐胭兒冷笑,“你心虛了是不是?”
楚雲梨看她一臉抓住把柄了的模樣,擺擺手,“隨便你怎麼想,提醒你一句,我過一會兒可是要回府了的,你的衣料首飾再不去看,可就買不著了。”
徐胭兒再想要說話,聽到她這句,轉身飛快離開了。
回去的馬車中,氣氛沉悶,徐胭兒一臉鬱悶,還有些惱怒,不停地揪著手中的帕子。楚雲梨看她幾眼,也沒問她到底為何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