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不隻是主子, 邊上幫著端禮物的丫鬟和隨從加起來足有十來個人,但此時卻靜得落針可聞, 盧玉昌和李紅櫻兩人麵麵相覷, 方才她的話本就是試探,來之前兩個人都想好了,很大可能會被拒絕 , 但也會撕破臉, 但也可能盧玉州會看在兄弟情的份上答應此事。
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居然會是分家。
盧玉昌很快反應過來 , “大哥, 堂叔他們也沒分,還是母親沒了之後你分的,這世上就得我們兄弟倆人最親近了,怎麼也得等久兒長大之後……”
潛意思就是說等盧玉州死了,久兒掌家之後才把他這個叔叔分出去。
這個話成功讓盧玉州黑了臉。
“家中你沒有嫂嫂,後院怕是要怠慢了弟妹, 再說彆人不知道, 我們自家人也知道自家事,當初因為母親,我和弟妹之間有些……你不在意,我還沒娶親,也要名聲的。”盧玉州看向聽到這番話不自在的李紅櫻, “弟妹,你說是不是?”
“搬出去對我們大家都好,其實那年分家之時, 屬於你的那份已經分出來了,”盧玉州揚聲道,“拿進來。”
貢三端著個托盤,上麵放了賬本和庫房鑰匙,放到了盧玉昌麵前。
盧玉州伸手一引,“長子占祖產和七成,你和二弟兩人得三成,但是二弟不孝不悌,已經被我逐出族譜,剩下的三成都給你。你拿著這些,儘快收拾東西搬出去吧!”
盧玉昌垂在身側的手捏的緊緊,李紅櫻伸手去握住,他瞬間回神,和妻子對視一眼後,道,“昨日成親,今天就搬出去,外人怎麼看待我們盧家?還是等滿月……”
誰知盧玉州根本不聽他說完,抬手止住,“越快越好,當日我拒絕親事,不隻是因為我看上了周家妹妹,而是我實在惡心這位表妹!”
他毫不掩飾自己厭惡的眼神,“當日母親還在,我都不容她,更彆提如今這裡是我家。你既然娶了她,還是帶她離開我的視線最好。”
李紅櫻有些接受不了,曾經她對這個男人一片癡心,到底忍不住問,“我哪裡得罪了你,你這樣討厭我?”
“你自己心裡清楚。”說罷,盧玉州再不看他們,對著楚雲梨道,“把久兒帶回去,他該午睡了。”
聽著他提到孩子時的溫柔,看到他哪怕對孩子的奶娘也溫言細語,李紅櫻有些了悟,這還是怪她當初對孩子下手,“當日動手的人是姑姑,不是我。我沒有那樣狠的心。”
盧玉州擺擺手,那動作像是要掃出什麼很惡心的東西一般,語氣也冷,“儘快走!”
楚雲梨才不會單獨留在這裡,無論怎麼說她隻是個奶娘,留在這裡糾纏如果不動手的話肯定都是她吃虧,她牽了孩子,轉身就走。
見狀,李紅櫻想到什麼,大喊,“這個奶娘才是對你最有心的。”
這個話就不能忍了,楚雲梨立時回身,厲聲道,“二太太慎言!”
李紅櫻像是抓到了什麼把柄,又恨又妒,眼神癲狂,“你看,被說中了心思,她生氣了。”
楚雲梨轉身,眼神淩厲,心下盤算著揍她一頓的可能。
誰知前麵的盧玉州回身,冷笑道,“你這模樣,又瘋又妒,就像一條瘋狗般亂咬人。”
這話成功讓李紅櫻的臉色變成了慘白,外人這樣說她還能反駁,但心上人都如此……她眼神裡滿是不可置信。
他還猶自覺得不夠,看向一旁麵色不好的盧玉昌,“三弟,管好你妻子。還有,這樣的瘋狗,盧家絕不會留。”
午後的時候,就聽說三房夫妻兩人搬出了盧府,搬去了盧玉州早就備好的院子中,當然了,地契也是給了的。
說起來這個大哥也很很夠意思了,不隻是房子的地契,其中還有兩間鋪子,現銀都是十萬兩,夫妻兩人就是什麼都不乾,也能滋潤的過一輩子。但是和盧家偌大的家業比起來,這點還占不到兩成,要說最值錢的,還是祖產。
他們搬走了,盧府中又隻剩下父子二人,且後院如今還是楚雲梨自己管,其實盧府哪裡有什麼後院,也就是這一個久院而已,說白了,就是她自己管理久院的一切,包括采買和人手,順便安排人把其他空置的院子偶爾打掃一番。
盧玉州給兒子找了夫子,久兒每日被接到了前院,一起的還有蓮月,這兩孩子從小一起長大,倒沒覺得不對。楚雲梨自己心裡不覺得蓮月就該低人一等,但世事就是如此,哪怕有了盧玉州的吩咐她可以一同去書房聽夫子教導,楚雲梨這邊該教給她的也沒落下,比如自知之明。
她心裡想著,等到盧長久成親,她應該也能功成身退,帶著蓮月離開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