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給盧家窯場多找兩個苦力, 楚雲梨根本沒放在心上,如此一來, 陳大福這輩子都沒可能再出現了, 要知道那些苦力可有不少想要跑的,但邊上守著的護衛可不是假的,當初闖進來抓走綠蘭她們的就是那些人。
轉眼到了夏日, 午後, 楚雲梨在軟榻上看醫書, 基本每次的醫書都不一樣, 就算是一樣,多看幾遍又有不同的領悟。屋子裡擺著冰盆,還算愜意,盧府不缺這點花費,李奶娘急匆匆進門,“張奶娘, 聽說老爺今日去了吳家提親了。”
楚雲梨嗯了一聲, “孝期出了,盧府沒有女主人待人接物,始終不像話。”
見她神情淡然,李奶娘驚訝,“但如果有了女主人, 我們院子就歸彆人管了啊,到時候誰知道新夫人對久兒少爺是個什麼態度,萬一和二太太當初一樣……”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楚雲梨語氣認真。
無論誰想害久兒, 她都不會放過,不提這倆孩子是她任務,就隻相互陪伴這幾年,她就不會讓這樣可愛的孩子出事。
到了第二天早上,盧府和吳家結親的消息就傳了出來。
府中倒是一切如常,又是午後,盧玉州來了。
以前沒有夫子的時候,他都是這個時辰過來看孩子,後來孩子都去了前院書房,他基本上就不來了,這時候來……楚雲梨起身,“老爺這時候來,可是有事?”
盧玉州站在門口,眼神複雜看著她半晌,“如果我說,想要納你為妾,你……”
楚雲梨搖頭,拒絕道,“我這輩子沒打算嫁人,做妾就更不可能了。”
要說一開始她不懂,幾年下來,她也隱隱察覺到了盧玉州對她多少有些旖旎心思,但她也清楚,這個人不可能會娶她。堂堂傳承百年的盧家,不可能娶一個小地方來的還是以奶娘身份進府的女人做主母,就是做妾都夠嗆,做個通房丫頭還差不多。
但對於她自己來說,彆說這丫頭,就是盧玉州真對他情深到要娶她做妻,她也會拒絕。她的心裡,早已被那個人占滿。
意料之中的拒絕,盧玉州隱隱鬆了口氣,如果真答應了,他也不敢再放她在久兒身邊了。“你放心,就是以後她進了門,我也不會讓她插手久院的事。”
男人說的話最是不能聽的,彆說對女人了,就是對兒子,誰能保證他以後有了幼子不會虧待了久兒?
不過現在嘛,他姑且說說,她也姑且聽聽,三年中能讓他對久兒這樣上心,能得他這一句保證,已經很不錯了。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到了深秋,盧家在九月的最後一天,迎來了新的主母。
在季城,如果是盧家和李家算一等的話,那吳家算是二等富商,總之也是很富裕的人家了,盧玉州求娶的是吳家嫡孫女,兩人算是門當戶對。
盧府的喜宴是由楚雲梨和貢三兩人張羅的,一切順利,值得一提的是,盧玉州娶親,那些分出去的堂叔伯和堂兄弟包括盧玉昌都回來道喜了,甚至盧玉昌還喝醉了,夫妻倆都留宿,再是分家了,他們也還是親兄弟,第二天早上得見過新大嫂的。
楚雲梨不用接待客人,但在後廚盯了一整天,回來挺累的,看過兩個孩子後倒頭就睡,翌日早上,還得帶久兒見新母親,腳指頭想想都知道沒那麼簡單。
翌日早上,她特意起了個早,給久兒換上了一身喜慶的衣衫後,帶著他去了正院。
無論如何,在不知道對方的心思之前,楚雲梨還是想要和新夫人好好相處的,畢竟久兒還小,往後和嫡母相處的日子還長,總不能一開始就鬨僵了。
她到得挺早,把久兒放在椅子上,自己站在旁邊,剛安頓好,盧玉昌夫妻二人就進來了,看到是她,李紅櫻冷笑一聲,“這下好了,大嫂進門,我看你還怎麼得意?”
又看向久兒,“還有你,到時候就可憐了。”
楚雲梨屈膝福身,不接這話,久兒脆生生道,“嬸娘,我有了新母親,奶娘說會多一個人疼我,是好事,我的日子應該更好過才是。”
這話被剛好走到門口的一雙新人聽到,盧玉州臉上露出些欣慰來,娶妻之事,他也擔憂過怕久兒會抵觸,如今看來,這奶娘真是個好的,並沒有故意離間,還教著孩子對於新母親一片儒慕。
吳如顏很高興,走近了掐了一把久兒的臉,笑著道,“久兒真可愛。”
她神情自然,動作顯得親近不突兀,楚雲梨見了,垂下眼,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她也不想和新夫人鬨僵,一時間盧玉州可能會幫忙,但他就算是把這吳家姑娘廢了,之後也還是會有新人,早晚會有這麼一遭,抵觸是不行的,大家試著和平相處最好。
聽到她誇,盧玉州嘴角笑容更深,拉著她的手,“看起來可愛,其實就是個皮猴子,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
然後就是見禮,先是久兒去磕頭喊母親,吳如顏給了見麵禮,之後就是盧玉昌夫妻兩人上前,屋子裡其樂融融,一切挺順利,誰知見完了禮後李紅櫻直起身子時,笑道,“張奶娘,你也應該過來給嫂嫂敬一杯茶,畢竟……”
話說半截,未儘之意語氣纏綿,讓人聽著,就會覺得奶娘和盧玉州之間有事才需要敬這一杯茶般。畢竟妾室和通房確實是需要給主母送上這麼一杯茶水的。
盧玉州微微皺眉,“禮成了,你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