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盆草被她端走,順便還在南舞的屋子裡找到了如草果一般的果子幾枚,全部都帶去了自己院子裡,第二日還真就熬了一鍋香濃的湯,親自送過去給她灌了。
這東西可不是會解毒就行的,無論是誰,沾上了想要擺脫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邊的秦雲南還在死牢中發瘋呢。
謝櫟進門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頓皺起眉來,“這湯怎麼你也在熬?”
“我熬了讓她自己喝。”楚雲梨隨口道,她也在打理那幾盆花草,這東西雖然有毒,但其實用好了也是一味藥材。比如止痛,劑量合適的話很有效。
聞言,謝櫟眉心皺得更緊,“想要報複她多的是辦法,你何必熬這個湯?”
這語氣裡滿是責備之意,楚雲梨看他一眼,沒說話,繼續打理。
謝櫟揚聲吩咐,“來人,把這些草端走毀了。”
楚雲梨動作微頓,謝十他們上前,對上她冷淡的麵色,心裡有些發慌,“夫人,對不住。”
還真就蹲下,把她麵前的所有花草都抱走了。
她站起身,拍拍手吩咐綠蘭,“我要洗手。”
綠蘭忙不迭退開,她伺候楚雲梨也好幾個月了,這會兒她渾身上下雖然不見絲毫怒意,但卻讓人莫名覺得,她生氣了。
院子裡一片安靜,楚雲梨蹲地上洗手。
這麼半天不說話,她本就不是少話的人。謝櫟揉揉眉心,“我不想你變成和她一樣的人。”
楚雲梨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不屑道,“我也沒想一統江湖。”又怎麼會想著用藥控製彆人?
再說了,她真要控製人,也不至於用那種,就益族的那些,足夠了。
讓人喪失尊嚴的藥,她才不會用。再有,要不是南舞對她使,她也不會想著以牙還牙。
氣氛實在尷尬,謝櫟轉身,“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幫你尋來,想要如何報複她我也不攔著,但是那湯,你還是彆熬了。”
“舍不得了?”楚雲梨反問。
謝櫟微微有些怒,“胡說八道什麼?她害我,害我父親和兄弟,我怎麼會舍不得?這兩天她不是被打得遍體鱗傷,我說什麼了?”
“遍體鱗傷?”
“那是她活該。利用秦雲南,秦家豈會放過她?”
謝櫟啞然,“你這麼恨她?”
楚雲梨抬眼看著他,眼神冷淡,“麻煩你好好想想,要不是我自己善醫,知道那湯有問題,一個鄉下來的本就對自己容貌自卑的姑娘,會不會喝她的藥?喝完了之後,又是個什麼結果?”
語氣質問,帶著怒意,又狠聲問,“你帶我回來,說是護著我,但你護過我幾回?”
“要是靠著你,我們母子墳頭的草都割了幾茬了。”
謝櫟避開了眼,楚雲梨冷笑,“當初你二弟聽了秦蘭嬌的話對我出手不止一次,如今呢,不也好好的活著?秦蘭嬌還是成了你的蘭夫人,謝櫟,你也就是說說而已。”
說完,不再理會他,自己進了門還順手就把門關上了,抬眼看到床上的小孩子,已經快三個月的孩子,偶爾還會笑出聲。
楚雲梨上前抱過,摸摸他的小臉,“寶啊,這地方咱們不能住了,在外人麵前,你爹為了所謂江湖道義,委屈的永遠都是我們。”
留在山莊中吃喝不愁,但也很危險。得謝長闌和謝櫟看中的孩子,想要長大,比外麵普通的孩子更費心力。
哪怕謝櫟不讓她以此報複南舞,楚雲梨卻沒放過她,趁夜飄了過去,愣是把用草果調配過後的粉末灌進了她口中,連續三天。
之後楚雲梨閉門不出,謝櫟來了兩回,見不著人,也就不來了。
大概是想晾著她。
一轉眼,集結起來過來為南舞討公道的人已經到了,他們不進門,就在山莊門口叫囂。護衛大部分都去了外麵,而山莊中,不少下人也偷偷的跑去看熱鬨。
楚雲梨帶上了自己全部的銀票和藥材,還有那些自己配好的防身的藥,綁了個包袱,留下一封信,悄悄摸去了馬庵牽了一匹馬,從采買的偏門出去,一揚馬鞭,馬兒四蹄揚起,往山下而去。
從她來的那天開始,就一直在為了離開做準備,哪怕謝長闌和謝櫟挺看重她們母子,她也沒打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