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房裡麵的人不出來,總不能拉褲子裡吧?於是,外麵的兩人急衝衝告辭。
然後沒多久,李大虎也跑出來,張全富從茅房出來,他立刻鑽進去,那邊還想進呢,門已經關上了,於是隔著茅房的門飛快告辭跑了。
這算是李大虎結識這些朋友以來,第一回弄成這樣,不過這會兒他且顧不上算賬,忙著蹲茅房。一直到了晚上,他才得空跑來質問,“是不是你動了手?”
楚雲梨攤手,“我怎麼動手?是不是你買的豬有問題?”普通的婦人,是不知道瀉藥怎麼配的。這苦來鎮說小不小,但說大也不大,若是她去醫館配了瀉藥,不可能不傳出來。
李大虎狐疑,“那豬……該是沒問題的吧?”
接下來一晚上他都沒睡好,跑了挺多趟。第二天他又去賣肉,然後,張全富他們還跑來鬨事了。非說是吃他的肉是壞了肚子,讓他給請大夫。
李大虎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他自認和幾人關係好,不應該斤斤計較。於是帶著幾人去了醫館,各配了一副藥……好嘛,賣了這頭豬的賺來的銅板又沒了。
當天夜裡,他又去了村裡買豬,第二天賣肉,同樣砍了肉回來,聞著了肉腥,又有人來吃。楚雲梨照舊盛出來一碗,剩下的都加了料端進去。
如此過去了半個月,常來常往的幾人,就再也不登門了。他們家自己,總算是能吃上幾頓消停的飯。
與此同時,鎮上都在傳李大虎小氣,不想請客就算了,還下毒害人。
主要是因為他賣出的肉沒問題,凡是去他家吃飯的人都鬨肚子,哪有這麼巧的事?
這日看到張全富從門口路過,李大虎和他打招呼,還熱情地邀他進門,“今日我留了肉,剛燉上。快點進來,今天肯定沒問題。”
張全富:“……”不敢吃不敢吃!
他連連擺手,一溜煙就跑了。第一回他也覺得是自己吃壞了肚子,後麵不信邪又來吃一頓,又病了好幾天。雖然沒有人能證明他們家買了瀉藥,但這事實擺在這裡,容不得他狡辯。
李大虎平時豪爽大方,認識的人多,傳的人多了,還是有幾個關係真好的,白日就悄悄跟他說了,他想不通啊,還在攤上就買了酒喝。回來後醉醺醺的,對著妻女就發火了,“能耐得很嘛,你們娘倆吃我的,穿我的,還下毒害我。害我就算了,還害我朋友,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毒婦,都給我滾出去!”
“我們李家,不要這樣的婦人!”
“怕是不行。”李大善嚇得瑟瑟發抖,楚雲梨擋住她,淡然道,“當初我是給你娘守孝的,律法都寫了,守孝的女人不能休。除非和離。”
“那就和離!”李大虎一揮手,“反正我是不要你了的。”
“大善,去找鎮長來。”
李大善嚇壞了,這個爹再不好,她也沒想過要爹娘要分開,“娘……”
楚雲梨催促,“趕緊去。”
她的話大善還是聽的,哭著跑了出去。
鎮上根本沒有秘密,她哭一路跑一路。鎮長還沒請來呢,一條街的人就都知道,李大虎說她媳婦下毒,非要休了她。
關於最近去李家吃飯的人會鬨肚子的事,鎮上好多人都知道,但大部分人都認為不是下毒,這鎮上就沒有會下毒的人。
就是有人敢下,也得醫館敢配啊!
這可是要吃官司的事!
再有,柳玉娘是一條街的人看著長大的,她性子柔順,更不敢做這樣的事。
大部分人都認為,要麼是肉有問題。要麼問題出在他們自己身上,平時不吃葷腥的人乍然吃肉,也是會鬨肚子的。
鎮長來時,身後跟了一大串的人,都是各家婦人。看戲的居多,也有真心實意來勸的。
柳大娘就是一個,苦口婆心的勸,“大虎,我算是看著你長大的,聽大娘一句。千萬彆衝動,這夫妻之間有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的。”
今日特意跑來告知李大虎這些傳言的,是他李家遠房的堂弟,平時來往不多,也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勸他彆小看這飯菜,要是真起了不好的心思,一包耗子藥下去,這人可就沒了命了。
這話是真嚇著他了,所以,這會兒李大虎是鐵了心的,誰勸都沒用,“今天我必須休了她!”
楚雲梨一臉悲戚,“多謝大家的好意,隻是這日子……我也不想過了的。我為了弟媳婦母女兩人挨了一頓揍,他不說幫我請大夫,反倒給招喜請……”她聲音越來越低,“我走可以,不過得帶著女兒。”
“想得美!”李大虎大喝,“我李家的姑娘,為何要讓你帶走?沒得商量,你給我滾!”
“留下來做什麼?”楚雲梨反問,她聲音不大,但無端端讓人絕望,“前些日子張全富想要娶大善,要不是我攔著,現在已經開始走六禮了……我的大善哪點不好?非要嫁他一個打死媳婦的二婚頭?”
這事情隻是他們私底下商量的,外人都不知道,這會兒聽到她這麼說,都覺得驚詫,這是女兒,不是仇人,就沒有這樣給女兒找婆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