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過那兩張紙,沾上墨跡就要按,柳大娘一把抓住,“你可真要想好。”
楚雲梨的餘光看到邊上的田氏,本來想要按的她,手上遲疑起來。
田氏急了,“大哥,大嫂可真按了啊!”
雖然是提醒,但總讓人覺得彆扭,這時候難道不應該勸她不要按嗎?
李大虎看也不看這邊,一揮手道,“讓她滾!”
田氏的段位挺高!
楚雲梨自顧自按了,收好了自己那份,拉了李大善,“我們走吧。”
母女兩人出門,周圍跟了許多人幫勸,“你們能去哪兒啊,等大虎酒醒了就好了。”
楚雲梨歎口氣,指著契書,“這都寫了,一彆兩寬,往後再無關係。他既然認定了我不安好心,留不住的,我們還是自己走,免得被他趕出去,那樣更加難看。”
“那你現在去哪兒?”柳大娘追問。
還真沒地方去,柳家人到現在還沒來露麵。不過,還是要去一趟的,當著眾人的麵,柳家要是不讓她們進門,那正好,往後可以斷親了。
柳家大門緊閉,敲了半天裡麵也沒有動靜,跟著的人都疑惑,“該不會沒人吧?”
“老二的媳婦現在還在坐月子呢,家裡麵肯定有人……”
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周圍安靜了下。
“要我說,剛才你就該服個軟,這寡居的日子哪是那麼好過的?大虎他雖然待人大方些,但賣肉來錢快呀,你們母女倆的吃喝拉撒他能負責,這跑出來……”這話一出來,得了好幾個人附和,還有人提議,“不如你現在回去?等他酒醒了,好好說說,都過了十幾年了,哪是說分就分的?”
楚雲梨又拿出契書,提醒她們,“這可是鎮長寫的契書。”
眾人啞然,“你也是,太衝動了。”
柳大娘看到手緊緊握在一起的母女倆,提議道,“先搬去我家裡,安頓下來再說。”
楚雲梨頗有些意外,要是平時,這鎮上人家收留她們母女住一兩天可以,她們這眼看著沒地方去的人,可不敢留。
柳大娘已經扯著她飛快往家而去,等於繞了一圈,又回到了李家門口。
進門後看到院子裡三十多歲的一對夫妻,他們是柳大娘的兒子兒媳,看到她領著母女倆進來,一臉驚訝,“娘……這……”
柳大娘揮揮手,“讓她們先住下,過兩天再說。”之後,帶著母女兩人進門。
他們家的房子剛好多出一間,給了母女倆住。楚雲梨謝過之後,自己又出了門。
其實要想賺錢,得去東街,她一路沒耽擱直奔那邊,看了看醫館,可惜原身自小在鎮上長大,應該一點醫術都不會才對。倒是跟她娘學過繡花,她娘還繡荷包來補貼家用來著。
於是,她進了繡樓。
她身上的衣衫有些破舊,進門後夥計立刻迎了上來,“嫂子,您這是……”
楚雲梨語氣認真,“我想要接繡活。”
夥計恍然,確實有不少繡工好些的繡娘來東街,這邊就是普通的荷包,也要比西街貴上一文。“荷包嗎?”
楚雲梨走到櫃台旁,“我想繡好些的料子。”
夥計啞然,“嫂子你剛來,不如先繡繡荷包,手帕以後再說?”態度倒是還不錯。
楚雲梨笑了,“不就是繡花麼?又不是非要回家才能繡,我也不瞞你,我急用錢,你儘管拿料子過來,要是繡不出,剛好你也能打發了我。”
兩人的爭執聲不大,沒打擾到客人,那邊的掌櫃卻注意到了這邊的情形,有些不滿夥計的手腳,你說這普通的婦人拿些荷包回去繡不至於磨嘰這麼半天。主要是鋪子裡還有彆的客人,萬一怠慢了他們,這東街,可不止他們一家鋪子。
於是信步走了過來,打發了夥計走,這才看向楚雲梨,“小嫂子,你想要什麼?”
楚雲梨見換了人,再次道,“我急用錢,想要繡些好點的東西。”
繡荷包,最多混個溫飽,還是得繡大件才有銀子。
掌櫃驚訝,難怪夥計要和她歪纏,哪兒有人上來就要好料子的?
剛好那邊有人喚掌櫃,他順手端了個針線簍子出來放到她麵前,然後過去忙著招呼客人了。
簍子裡麵都是些碎布頭,繡線倒是各種都有,這大概是平時放在這裡讓彆家婦人試針的。
這繡品,哪怕隻是胚子,也不是誰都可以拿走的。正常情形,得有手藝,還得拿銀子壓著才能帶走。
試針呢,就是有些人第一回來拿繡品,大家都不熟,就需要試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