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蓮一身布衣,頭發也用布巾包了。這些都是黎母找出來給她的,全部是舊的。她低著頭,“我有好衣裳,隻是現在得做飯,怕糟蹋了。”
阮氏踏進小院子,一臉嫌棄,“哪家納妾的還要做飯?這是納妾還是找丫頭?”
黎母不乾了,“我兒子可沒想納妾,為了她差點吃官司,要不是看她小姑娘可憐,我還真就不想讓她進門!”
阮氏柳眉倒豎,一臉憤然,“小蓮,這種人家你圖什麼?”
楚雲梨笑吟吟趴在窗戶上,“小蓮一開始是想做外室的,不過事情鬨大了收不了場才進門的。”
阮氏見的人多,一見趴在窗戶上的人,下意識就覺得不好惹,伸手一拉侄女,“小蓮,你讓人給騙了,這婚事不能成,跟我回家!”
黎母心下微動,揚聲道,“你要帶她走也行,但如果出了這個門,就彆想再進來了。”
阮氏腳下一頓,低聲問侄女,“你老實告訴我,圖的什麼?”
阮小蓮並不想離開,“老爺是準備趕考的舉人……”
聞言,阮氏有些驚訝,“舉人?”她再次看向方才隻覺得哪兒都寒酸院子,這會兒突然覺得也不錯。
阮氏不走,站在原地沉吟。
黎母有些失望,眼神在阮氏的銀釵上落了落,道,“我兒子確實是舉人沒錯,但是他湊不到盤纏,明年的春闈怕是不能參加了。”
阮氏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伸手撫一下發髻,轉身信步進門,“我看您兒媳婦會繡花,這繡娘一年可能掙不老少,不會一點都沒有吧。”
楚雲梨手肘撐在窗戶上,似笑非笑道,“銀子嘛,我確實有一些,但是我夫君背著我勾搭女人,我不樂意拿出來了。”
黎母歎息,“就是這樣。”
阮氏眼神一轉,“我侄女爹娘都沒了,她跟著我弟弟長大的,這些年來花費了不少,你們既然讓她進門,是不是該給些銀子?至少把這份養恩還了吧。”
不說給銀子,反倒要銀子了。
楚雲梨嗤笑一聲,坐回去繡花。
黎母麵色不太好,“我們家如今正困難,若知道她要銀子,我絕不會讓她進門。本來好好的姑娘做妾我也覺得委屈她了。恰巧,今日你來了,帶回去吧。”
目前的情形是阮氏眼見侄女攀上了個舉人想要收些銀子。而黎母則盤算讓這位姑姑能幫襯些,要是一點忙幫不上,這姑娘她不想留了。
阮氏冷笑一聲,“你們彆看我侄女是孤女就想欺負她,這進了門的妾室豈是那麼容易趕出去的?”
黎母寸步不讓,“怕是你不知道,小蓮進門可鬨出了不少事。她是我兒子被灌醉後讓人塞上床的,就算是過了大人的明路,我們隻需要說小蓮也參與了算計右誌……你要知道,那位牽線搭橋的,可是被判了徒兩年,若是小蓮被告,至少也是兩年。”
這姑娘若是進了大獄,哪怕隻一天,再出來也不好嫁了。
阮氏麵色難看,很快緩和下來,“不就是趕考的盤纏嘛,小蓮已經進了你們家的門,那就是你們家的人,既然都是一家人,什麼事情都好商量,剛好她姑父是做生意的,還能湊出來一些……我有點渴……”
黎母越聽,緊繃的麵色鬆開,聽到最後能湊銀子,臉上的笑容都止不住了,“雙蘭,給客人泡茶。”
梅雙蘭上輩子沒見過幾次阮小蓮,不知道她家的親戚。楚雲梨雖然坐在屋中繡花,卻格外注意外麵的動靜,幾句話下來,她懷疑阮小蓮的那些手段不是林姝兒教的,而是這位姑姑。
此時聽到叫自己泡茶……也是,黎母要陪客人,阮小蓮姑姑來了,總不好再使喚她。
楚雲梨放下繡活起身去廚房泡茶,也是想要聽聽那邊商量了些什麼。黎右誌此時從外麵進來,還在門口就窗戶看到書房中的人,裡麵是女客,他不好進去,轉而到了廚房門口,“雙蘭,裡麵那是誰?”
楚雲梨頭也不抬,“小蓮的姑姑,據說能幫你湊銀子?”
“真的?”黎右誌一臉驚喜,又疑惑,“她姑姑隻是妾室,能有多少銀子?”
“那就不知道了。”楚雲梨端著茶杯進門,聽到阮氏道,“我得回去商量一下,六十兩湊不出,一半還是有的。”
走陸路的話,要是不帶書童,一個人三十兩也夠了。不論如何,總歸是看見了希望。
黎母一臉的喜色,雖然極力收斂,也根本遮掩不住,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還親手倒茶。
楚雲梨送完茶出門,就看到屋簷下滿臉喜氣的黎右誌。他也聽見了裡麵的話,興許太過高興,見她出來後,一路跟著她進了廚房,“雙蘭,我能準備著啟程了……啊……”
楚雲梨回身就看到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心下一動,一副慌亂的模樣上前去扶,“夫君,你怎麼樣?”腳下跟看不見一般,一腳狠狠踩上了他的腳踝……
隻聽見一聲清脆的“哢嚓”聲,黎右誌的慘叫隨之響起,幾乎掀了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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