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右誌臉黑了,“你就不能盼著我好,是不是?”
楚雲梨一本正經,“我是你妻子,你若考中,我臉上也有光。但是,若你的腿真治不好了,誰賠我十幾年的的心血?”
其實黎家母子沒有懷疑她故意往院子裡倒水,也是因為這個。頓了頓,她繼續道,“早前我說過,你對不起我,所以你的盤纏我再不會幫忙。如今你身上有傷,我更不可能讓你去!”
黎母歎口氣,“兒啊,路上顛簸,這一次聽你媳婦的,咱們等三年之後吧。要是你出了事,豈不是剜我的心肝?我光是想想就受不了。”
黎母不答應,就沒有人幫著收拾行李準備盤纏,黎右誌再多的想法都沒用。
到了元宵節,落城中還有燈會。當然了,黎家幾人是不去的,天色漸晚,楚雲梨在水房中洗澡,聽到隔壁茅房來了人,也沒多想,沒多久卻聽到一聲低低的驚呼。
她動作一頓,聽出來是阮小蓮的聲音。
等她穿好衣衫出來,就看到阮小蓮麵色蒼白地站在屋簷下,有些怔怔。
“這是怎麼了?”
阮小蓮回神,伸手摸摸肚子,“沒什麼。”轉身就進了廚房。
翌日早上,楚雲梨去醫館中的時候,掌櫃迎了上來,壓低聲音道,“早上的時候,黎舉人的那位妾室來過,讓我們大夫幫著說她有孕……”
楚雲梨腳下一頓,滿臉驚訝,“威脅?她膽子這麼大?”
掌櫃搖頭,“她雖然沒明說,但話裡話外的意思要是不幫忙,我們鋪子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我就讓大夫應了,她還買了一副安胎藥走。”
這間醫館剛開門幾天,確實不能有人鬨事。
阮小蓮做出這些事,楚雲梨一點都不意外,看她平時有點蠢,還乖巧。但梅雙蘭記憶中的阮夫人可不是這模樣,驕矜自傲,看人的眼神都是蔑視的。
這種人很聰明,知道怎麼樣對自己最好。
楚雲梨照舊去配了一天的藥,快天黑了才回,一進院子,就聞到了濃烈的藥味。黎母正在擺飯,進進出出的很是愉悅的模樣。看到她進門,笑著道,“回來了,該吃飯了。”
楚雲梨聞出來是安胎藥的味道,假做不知,“婆婆,有什麼好事嗎?”
黎母笑了,“有好事,一會兒吃飯的時候說。”
楚雲梨笑了笑,“夫君不是好了嗎?怎麼還熬藥,又摔了?”
聞言,黎母笑容一頓,輕斥,“沒摔,胡說什麼呢?”
當然知道沒摔,楚雲梨就是故意給她添堵。
吃飯的時候,桌上還有一盆雞湯,黎母盛了一碗給黎右誌,又盛一碗給阮小蓮,笑道,“多喝些,對身子好。”
黎右誌先是疑惑,隨即想起他之所以沒能啟程,就是因為阮小蓮不洗被子,讓不常乾活的妻子把水倒在了院子裡。瞬間恍然,“你有孕了?”
話落,他嘴角已經勾了起來。
黎母見狀,頗為欣慰,自從再次摔倒後,他還沒有笑過呢。
阮小蓮低著頭,伸手去接湯碗,聲音細細,“謝謝婆婆。”
這沒有身孕的人裝有身孕……目的嘛,也很簡單,肯定是要搞事。
楚雲梨不以為意,吃飯期間母子倆多次暗中看她臉色,見她麵色毫無異樣,都微微安心。
本著良心說,梅雙蘭確實為黎家付出良多,如今她還沒有孩子,反倒是妾室的孩子先生下來,擱誰大概都難受。
所以,吃過飯楚雲梨回房理繡線的時候,黎母就進來了,“雙蘭,我有話想對你說。”
楚雲梨笑了,“巧了,我也有話想對您說。您先說!”
黎母也沒客氣,走近前來,“雙蘭,你進門都四年了,一直沒有喜信。我知道這不怪你,也從來沒催過。”
楚雲梨心下冷笑,小夫妻各自分開睡,有了孩子他們黎家認嗎?
黎母看不出她的心思,繼續道,“這孩子都是上天給的禮物,既然來了,我們也不好往外推對不對?我跟你保證,無論小蓮這孩子是男是女,往後誰都越不過你的孩子去!”
“婆婆,”楚雲梨抬頭,“您真這麼想?”
黎母抬手,“我可以對天發誓。”
楚雲梨看了看窗外,“今日我從繡樓回來的時候,聽說了一件事。我覺得還是要告訴您一聲。”
黎母見她嚴肅,也不由得肅然起來,“什麼事?”
楚雲梨放下繡線,認真道,“繡樓掌櫃的堂侄子,就是我們巷子外的榮春醫館的藥童,今日繡樓掌櫃的在和夥計說我們家的笑話。”
黎母柳眉倒豎,怒道,“誰敢說我們家的閒話?”
楚雲梨歎氣,“也不怪人家。他們說,黎舉人的妾室居然威脅人家榮春醫館的大夫,讓承認她有孕,還幫著開了安胎藥!那些夥計低聲議論,說是不是黎舉人不行,這是要借腹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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