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席說不出話,他自記事起就沒乾過活,手上的繭子也是練字所有。
對著啞然的溫家夫妻,袁桉林不想再聽他們狡辯什麼姑娘家該乾活的話,乾脆利落道,“從今往後,我妹妹袁桉玉和你們家再無關係。要是讓我再聽到溫家對她有恩之類的話,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溫父暗暗鬆了一口氣,“如果枝枝也覺得沒必要來往,那邊不來往了罷!”
這話說的,好像多委屈似的。
楚雲梨抬眼,“我成親後本就不想與你們再來往,你看我回去過幾次?”倒是李瑗茶好幾次找上門來,頓了頓,繼續道,“先前我給溫夫人說過,我懷疑溫家發家與撿到我有關係,當時她不承認。”
“其實這沒什麼。你們養我一場,收些銀子本就應該。但你們拿了好處,就彆說恩情親情的話,耽誤我婚事我也不想計較,從今往後,就當陌生人吧。”
溫母臨走前,眼淚汪汪的,若是沒有上輩子溫枝的結局,楚雲梨或許會認為她有幾分真心。可惜,溫枝用生命試過,溫家對她,從頭到尾隻有利用。
他們走了,屋子裡的氣氛並沒有輕鬆下來。袁桉林眼睛通紅,聲音艱澀道,“桉玉,我已經寫信告知爹娘,興許再過幾天他們就到了。到時候,你願意跟我們回家嗎?”
楚雲梨心裡一片溫暖,這是溫枝的情緒,她知道自己不是被人丟棄,這個世上還有親人在找她,期待著她回家,溫暖之餘,不甘也散了大半。她拉著身邊柳安的手,笑道,“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
柳安溫柔地笑了。
袁桉林:“……”個病秧子,手段挺厲害!
他清咳一聲,“桉玉,爹是通臨城知州,你是四品官家之女,身份尊貴……”
“如今是我妻子。”柳安打斷他,眉眼俱是得意,“看我眼神多好。”
袁桉林忍不了了,直接道,“桉玉,這婚事退了,往後我讓爹娘給你找個好的,至少……”他揚眉一笑,“找個身子骨康健的。”
柳安先是一怔,然後捂住胸口,一臉虛弱,“夫人,兄長說得對。你還是離了我,找個身子好的吧。”
袁桉林:“……”什麼玩意就兄長?他承認了嗎?
楚雲梨看著靠在自己身上一臉虛弱的人,半晌無語,“……行吧,我都聽你的。”
柳安:“!!”
“夫人,你就真的舍得離開我嗎?”
袁桉林嘴角勾起。
楚雲梨眉眼彎彎,“出嫁從夫,我聽你的話也有錯嗎?”
“不行!”柳安坐直身子,一本正經道,“你想改嫁,除非我死。”
袁桉林輕哼,“就你這身子骨能熬幾年?等你死了我妹妹再改嫁也來得及。”
柳安突然覺得不對,這怎麼就說到改嫁的事情上來了?
“我一定會好好活著的!”
柳夫人聽說了兒媳婦的身世後,本來還看在溫家的份上偶爾讓李瑗茶進門,現在李家和溫家想上門,門房直接就拒了,隻說主子不在或者主子不方便見客!
和溫家說清楚了,袁桉林也並沒有歇著,每日還是早出晚歸,打聽那奶娘的身份。並且,兩日後,埠鎮上突然就有人說溫家養女的事情。
溫家那個養女是通臨城知州之女,那可是官家之女,正經的千金小姐。溫家會有這家業,是因為撿到了那姑娘,取了她身上的貴重東西換來的,難怪溫家想要留下這姑娘做兒媳婦。
千金小姐淪落到二十多歲還未成親,當初還在食肆拋頭露麵多年,這種情形下,袁家那邊不追究溫家苛待女兒,連當年的那些東西也不問溫家要,當時謝禮。堪稱大度。
這事情一經傳開,瞬間沸沸揚揚,不說鎮上,就是隔壁鎮和各村裡都知道了。好多人暗地裡議論。都說若是溫家再湊上去,臉皮也太厚了。
溫家自然也聽到了這些傳言,溫父氣急,溫母病了一場。
袁桉林則坐在楚雲梨麵前解釋,“溫家養大了你,要是這些事情不掰扯開來。以後他們再湊上來找你麻煩,你管是不管?再說,溫家那個兒媳婦,也不是個省心的。早些和他們家分開,對你隻有好處。隻要那個兒媳婦在,往後他們家事情多著。”
楚雲梨好奇,“你聽說了什麼?”
袁桉林瞪她,“叫大哥!”
楚雲梨從善如流,“大哥,你聽說了什麼?”
聞言,袁桉林心裡美得不行,“她這幾天跑來找我給那些人求情,說他們是走投無路才打劫,讓我放過他們。腦子這樣拎不清,溫如席是瞎的嗎?”
楚雲梨:“……”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