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枝記憶中, 溫如席為了娶李瑗茶,鬨騰了不少日子, 絕食離家出走什麼的都乾過, 最後放下話,李家那邊答應他入贅,並且已經開始籌備婚事, 溫家夫妻倆無法了才鬆口的。
他越是鬨騰,對於溫枝的打擊越大。
那時候溫如席天天鬨騰, 溫家夫妻愁眉苦臉想辦法勸兒子, 溫枝則去了食肆忙, 她不能讓自己閒下來, 一得空她就會懷疑自己, 真就差到那種地步,讓他寧願絕食離家出走也不願意娶她?
尤其後來成親之後, 無論李瑗茶如何胡鬨,溫如席都會幫著她。
後來, 溫枝放下了對溫如席感情後,餘下就是擔憂, 這樣的女人做了溫家主母, 豈不是整個溫家都會被她拱手送人?
楚雲梨這段時間冷眼看著李瑗茶搞出的那些事,心裡感慨:大概這就是真愛了吧!
和溫家撕擼開,楚雲梨本來也有這想法。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麼。
袁桉林見妹妹沒有生氣,心下舒口氣。溫家不是好東西, 但實實在在養大了她,要是她對溫家心軟,日後肯定麻煩不斷,他也不能乾看著……妹妹很乖巧,很聽話,省了不少事。
楚雲梨想起什麼,問,“對了,那些人中,有沒有一個臉上有疤的?”
“沒有。”袁桉林搖搖頭,“他們確實是附近的百姓,但錯了就是錯了,不能因為我們沒有受到傷害就放過他們。那天要不是你,我很難全身而退。”當時他可是已經被捆起來了的。
尤其,他還是被妹妹救了的,兄長的威信受損,怎麼可能放過這些罪魁禍首?
沒有?
鎮口的眾人已經退了,難道以後要去隔壁鎮上的山中去找那人?
那些人還關押在鎮上的牢中,鎮長特意找了她問話,楚雲梨就是對著柳夫人那番說詞,自小學炒菜,左手力氣大才把人打趴下的。
聽到這些的袁桉林心疼得不行,表示不可能私了,鎮長隻得報了上去,等著縣城那邊來人把這些人接去,按律法辦。
楚雲梨夫妻二人和袁桉林一起從鎮長家出來,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路旁的李瑗茶。
她似乎特意在這裡等他們的,看到幾人後,飛快過來,“姐姐……”
楚雲梨抬手打斷她的話,“溫少夫人,如今我和你們已經沒關係,這聲姐姐我擔待不起。”
“你!”李瑗茶惱了,“我知道你身份貴重,但爹娘養你一場,哪怕他們心思不純,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你就真的能一刀兩斷?我不信你是這樣絕情的人!”
“事實上,我就是這麼絕情的人。”楚雲梨抱臂,“怎麼地吧?”
李瑗茶臉脹得通紅。
袁桉林已經沒了耐心,“我們走吧。”
這一聲提醒了李瑗茶,她忙道,“我找你們有事。能不能談談?”
“不能!”楚雲梨一點猶豫都沒有,“你想說的話我都沒興趣。”
三人越過她直接就走,李瑗茶大喊,“那些人家中有老有小,他們不是故意的。你們能不能放過他們?”
袁桉林皺眉,回身,“當時他們都把我捆起來了,揚言要是我不給銀子就會把我殺了,這樣的人,無論家裡如何,都該被嚴懲!”
李瑗茶見說不通,質問道,“你們生來富貴,如何知道底下的百姓掙紮求生?”
袁桉林嗤笑,“說得好像你知道似的?”
李瑗茶一本正經,“我不知道,但我會儘力幫忙。”
“去年大旱,吃不上飯得人多了去,怎麼就他們想起截道殺人?你要幫那些殺人犯是你的事,彆拉著彆人!”楚雲梨不耐煩了,“我們回吧,腦子不清楚的人,說不通的。”
幾乎上直白的說李瑗茶腦子有病,不正常了。
李瑗茶氣怒交加,“溫枝,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女人。表哥,這樣的人隻要你一朝失勢,她一定會棄你而去的!”
語氣篤定,明擺著挑撥了。
楚雲梨想要上前,柳安拉住她,柔聲道,“彆去,打了她你的手也會疼。”
他回身看向李瑗茶,“那又如何?為了她一直留在我身邊,我會努力不讓自己失勢的。”
李瑗茶:“……”
看她氣得胸口起伏,楚雲梨忍不住笑了。
遇上了這麼個人,也不影響幾個人的心情,還跑去鎮上逛了一圈,袁桉林去布莊中買下了最好的料子,請了繡娘給楚雲梨做衣衫,一下子做了五套春衣,五套夏衣,還定了許多首飾,這麼大手筆,夥計和周圍的人都悄悄往他們這邊看,他自己卻不覺得,“以後回了城裡,我再讓家裡的繡娘給你做。”
對著妹妹,袁桉林很是疼愛,但是妹妹已經大了,不好太過親近,隻能多陪著,想到什麼,他提議道,“聽說隔壁鎮有個道觀,明天我們一起祈福,順便還願,好不好?”
他情緒低落下來,“那時候你不在,爹娘和我去了好多寺廟道觀為你祈福,希望你能碰上一個好人,不要為奴為婢,不要顛沛流離。溫家雖對你不好,但我知道你落到溫家的時候,心裡著實鬆了好大一口氣。”
楚雲梨失笑,“我明白。”
看到她柔和帶笑的眉眼,毫無陰霾,沒有怨憤怪罪,袁桉林隻覺得心裡更疼了,不知道她怎麼長大的,才能對自己這番境遇不怨不恨,溫家欺人太甚!
不得不說,這是個美妙的誤會。
若是溫枝不怨,楚雲梨也不可能來了。
翌日一大早,兄妹兩人坐了兩架馬車出了埠鎮,往山上的道觀而去。
天亮的時候,兩人就到了道觀山下,一路不緊不慢爬上去,上過香後,兩人閒聊著下山。說了許多話,主要是袁桉林在說,說袁家的親戚,袁家的規矩,袁家這些年來如何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