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屋簷下的兄妹二人如何驚懼,這邊姐妹二人也一陣無語。
對於陳良來說, 打是不可能打的, 他是來救兒子的, 又不是來打架的。
所以,他不理會顧宗, 看向屋簷下兩人, 直截了當,“你們要如何才能撤了狀紙?”
兄妹兩人被陳家下人嚇壞了,此時看到了正主,緩緩往後退,一聲不吭。
陳良皺眉, “房子、鋪子、銀子?”
“想要什麼都可以說,隻要你們願意放過我兒子,都可以商量嘛。”
一副好說話的樣子。
躲在哥哥身後的於朝南探出頭,“我什麼都不要,隻要壞人伏法!”話落, 頭又飛快地縮了回去。
陳良麵扭曲了一瞬,緩下聲音勸,“陳家有富貴,隻要你們答應撤狀紙, 我願意給你們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銀子, 也不會再有人欺負你們,我兒子喜歡你妹妹,我會派人正式上門提親, 納她為妾,聘取也可以,但是,你們得撤狀紙……”
兄妹兩人不說話,這些條件雖讓人意動,但剛死裡逃生的兩人知道,他這番話一個字都不能信,哀求地看向顧家人。
顧宗捏捏手指,對著陳良的臉一拳頭揍了過去。
不妨他突然動手,陳良一臉驚愕,捂著額頭大吼,“你個瘋子,這是做什麼?”
顧宗也怒,尤其陳良進門後不看他,他就更怒了,上前又是一拳,“你那混賬兒子還不死心,非要找人家姑娘做丫鬟,難道你沒看出來那姑娘的長相?擱我這裝什麼傻?”
“就算你真傻,老子可不傻,他找個和念霜一模一樣的姑娘,腦子裡在想什麼?”一邊說,一邊揍。
這邊的母女三人麵色都不太好。
陳尚品非要找於朝南回去,是不是就是覺得睡了這個姑娘,就等於睡到了顧念霜?
隻要想到這些,母女三人就一陣惡心。
尤其陳尚品和顧宗不一樣。
顧宗隻是把人放那裡看,找熟悉的影子。而陳尚品……早在進門的時候,楚雲梨就看到了於朝南脖頸見的吻痕,這個姑娘,很可能已經被他欺負了。之所以沒狀告,大概是保全名聲不想讓人議論。
顧宗把人揍了一頓,冷笑道,“這兄妹二人我保定了,你那混賬兒子,還是去大牢蹲著吧。”
陳良被揍得頭暈腦脹,恍惚間聽到這話,瞬間清醒過來,“你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顧宗麵色嚴肅。他彎腰,揪起地上的陳良,把人丟了出去。
從於家兄妹的遭遇就看得出,如果顧家不是首富,那麼顧念霜也會被陳良欺負。
顧宗是生意人,沒有多想打抱不平。但他也做不出這種強搶民女的事情,不止是他,就是城中那些富商家中,也沒幾個人會養出這種混賬。
重新關上門,他看向屋簷下滿臉驚懼的兄妹二人,“你們跟我一起搬去顧家,等著大人開堂。”
聞言,兩人大喜,連聲道謝。
五日後,衙門開堂審理此案,這期間陳良好幾次上門拜訪,還找了同為富商的親戚過來當說客。顧宗一律不見。
到了開堂當日,他讓人把兄妹二人護送去衙門。
陳尚品強搶民女,逼人認下賣身契,還追殺於朝陽。當日幫著他追人的那些打手也被抓了,陳尚品本身咬牙不認,可那些打手不同,聽到大人說老實招供能戴罪立功,便再無隱瞞。
人都有求生欲,又有從眾心理,都覺得彆人招了自己再招也沒什麼。
所以,一開堂,周大人麵前擺了十幾份供詞,都是說陳尚品如何看上人家姑娘,如何吩咐他們抓人,還說了要是於朝陽太倔就把人打死等等等等……
陳良這幾天隻顧著說服顧家,哪裡想到這些下人會倒戈,當即就傻了眼。
人證物證懼在 ,周大人當場判了陳尚品發配兩千裡服苦役。
陳良眼前一黑,險些厥過去。
如果就在大牢中,憑著陳家的銀子,能讓兒子過得舒適,找了機會還能減刑,可是如今,兩千裡……路途遙遠,興許走不到人就已經沒了,陳家的手可伸不到那麼長。
案子審完,城中百姓拍手稱快,交口稱讚周大人明察秋毫,不畏權勢。
兄妹兩人喜極而泣,顧宗回來時,又把兩人帶了回來。直接問,“想好以後了嗎?”
最好的辦法是賣身顧家,求得顧家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