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合謀想要瓜分顧家, 毒害顧家主, 此事是周大人親自吩咐夥計和掌櫃聽到的, 再加上這些日子他又把三人的貼身隨從拷問了一遍,拿到了供詞。所以, 無論三人認不認罪, 都會被責罰。
事情告一段落,周大人還沒宣判, 門口又有人來告狀, 先是陳家二老爺,前來狀告陳良為接手家主之位, 喪心病狂到給父親下毒, 逼迫他把生意交到自己手中。後來雖然解了毒,卻致父親鬱鬱而終。
三位家主跪在堂下,外頭告狀的百姓排了長隊,自陳家後,又有人來告柳家為了強買鋪子致人受傷,付家和陳家都有, 林林總總到了晚上, 也還沒有掰扯清楚,這裡頭牽扯得太多,關於三家中的夫人和妾室,也包括她們的娘家人都多少犯了事。到了後來,已經和顧家沒什麼關係了。
顧家這邊事情說完,給三人定了罪後, 顧家人就退了出來,看著那些人狀告,從強搶民女到強買強賣都有,罄竹難書。
堂上的周大人始終坐著,期間除了喝過水和去茅房,始終沒離開,眼看外頭黑了,也還有許多苦主,隻得翌日再審。
這一次足足審了兩日,楚雲梨就頭天宣顧家時,說完了後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後來就沒去了。
倒是顧宗讓人守在門口,把所有去告狀的人和因何告狀的原因都記了下來,回來稟告。
其實,三位家主覬覦顧家產業,合謀瓜分,又給顧父下毒,隻憑著這個,至少也是個發配。再加上後來這些大大小小的罪名,能保住一條命就是運氣。並且,這兩天三家中牽連出了好多人,夫人和妾室也被抓來不少。
經此一事後,三家被削弱了大半。這就和家風有關,比如陳家,每一代子嗣繁多,為了家主之位和更多的利益內鬥得厲害。
能夠出頭的都是些心狠手辣的,而這些人,平時結下不少仇家。趁著這一次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出頭的這一撥基本全部入了大牢,剩下的那些不成氣候。
等到三位家主和其親近的掌櫃被判發配三千裡一輩子不得回城時,陳家再一次為了騰出來的位置陷入內鬥,實力大不如前。再想要對付顧家,隻怕念頭都不敢再有。
付家之所以會攪和進來,是被陳良說服,付家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這事,因為此事,付家被削弱不少,新任家主是原來的二老爺,他接受生意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原來的付家主逐出家門,連他的親眷也一並趕了出來。第二件事就是備上厚禮,親自上顧家賠罪。並表示,如果顧父想要什麼名貴藥材,付家一定全力幫忙找尋。態度謙遜,總之就一個意思:付家沒想和顧家為難,是他哥哥腦子不清楚做了錯事。
至於柳家,從柳淵到兩個兒子,都犯了不少事,柳淵就不說了,妥妥的發配。他兩個兒子在強買強賣中都出了力,柳充更是打死過一個活契的丫頭,不過柳家賠了銀子堵了苦主的嘴,但這一次柳家落難,那苦主再次來告,柳充打死人在前,脅迫在後,罪名也挺重,和他爹一道被發配。
最輕的就數柳舟,罪名都被父兄領了,到他這裡沒剩下什麼,但也被判了監兩年。
這兩日發生的事,就在通城往後幾十年中,都還有人津津樂道。
最近楚雲梨心情不錯,上輩子兩個孩子先後被人所害,羅蔓娘自己也被人刺殺身亡,雖不知道確切的仇人,但不外乎就是清心和這幾家人。
想來,看到他們的下場,羅蔓娘該是滿意的。
這一日早上,她領著三個孩子練劍,顧宗走了進來,也拔劍練了一會兒。
剛剛收勢,外頭就來了人,是顧宗的隨從,進門後欲言又止,遲疑著道,“柳夫人帶著兩位表姑娘來了,跪在大門口,說您要是不見,她們就不走!”
顧宗隻要想到柳雙瑚,心情就複雜難言。一會兒認為她也是騙子,不應該再念著。一會兒又覺得愛她是自己的事,就算兩人認識的時候柳家心思不純,但她一個姑娘家根本就身不由己,兩人幾年感情不是假的,更彆提他們之間還有個女兒……
但無論他對柳雙瑚如何糾結,對柳家卻是一點好感的沒有的。聞言頓時皺眉,看了看邊上的顧念霜,本來想要讓隨從去報官的話到了嘴邊後咽了下去,“請她們到外院書房。”
他一個人去見女眷也不合適,所以,洗漱過後,他又找楚雲梨,“你陪我一起去吧。”
那邊姐妹二人也想要去,不待她們開口,顧宗率先道,“你們倆回去午睡,午後咱們再一起練劍。”
不讓姐妹二人去前院,卻帶上了顧道宇,一路上,顧宗低聲跟兒子道,“顧家和柳家的恩怨你娘也沒瞞著你們,帶你去主要是讓你見識一下無賴。也是讓你看看,如何對付這樣的無賴。”
楚雲梨:“……”
看來是真的惡了柳家了。
外院書房門口,顧宗緩步進門,楚雲梨在他身後一步遠,正準備踏進門,就聽到裡麵驚喜的女聲,“妹夫,你來了。”
聽到這句,楚雲梨揚眉,緩步進門。
看到母子倆,柳夫人麵色微變。
如果顧宗真看重柳家,就不會在見原配的家人時帶上現任妻子,尤其是原配娘家明顯有事相求之際。
這是一點麵子都不給柳家,由此可見,他是真的生氣了。
顧宗皺眉,“柳夫人自重,這稱呼可不能亂喊。”
一點沒客氣。
麵色本就難看的柳夫人,心直直往底下沉去。
她勉強笑了笑,“顧家主,今日我來,是特意來陪罪,也是來解釋的。”
“柳家並沒有與顧家為難的意思,前麵孩子他爹做下的那些事,都是被陳家脅迫,我們也是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