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此次請三房過來商量借銀之事,其實在之前一家人就先商量過一次。
三房唯一讓他們忌憚的就是癲症,一發瘋不管不顧,力氣大得誰都攔不住。
若是沒有癲症,三房的財物還不是隨便使?
這裡麵包括三房幾個姑娘的婚事,甚至還有如今三房不知哪裡弄來的醬肉方子,還有這些日子賺來的銀錢。
都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一家人合計過後,發現每次三媳婦發瘋,都是因為欺負了她女兒。既然如此,他們不刺激她就是,於是才有了餘父特意吩咐不許三姐妹進來的事。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三房居然不是裝病,而是真有這麼大的力氣?
壓根不用刺激,她想發瘋就發瘋!
在此之前,他們從未懷疑過李奉喜的病情,不說她前麵十幾年性子懦弱,受委屈不是一次兩次。真有那麼大的力氣不可能十幾年來不露一絲一毫。再有,當下兒媳婦對婆婆隻能敬著,彆說還手,那是還口都不能。若是沒病就敢出手打婆婆,休了都是活該!
所以,乍然看到楚雲梨使這麼大的力氣,眾人驚愕不已,甚至忘了去扶張氏起來。
聽到林氏質問,眾人看向楚雲梨,等著她回答。
楚雲梨攤手,“我不是故意的。”
眾人:“……”誰信呐?
林氏瞪著她,尖聲問,“你到底有沒有病?”
要說沒病,李奉喜毆打婆婆的事情就瞞不住了,對於姐妹三人的婚事可不好。所以,楚雲梨不答,轉而道,“反正我的銀子都是魚兒她們的,你們就彆想了,光宗耀祖他們我支持得夠多了,你們要是還嫌棄不夠,彆怪我揍人!”
她跳下椅子,拍拍手就要走。
見狀,餘成才忙道,“你打了人就想這麼走?”
楚雲梨回身,疑惑問,“那我怎麼走,跳著走?”
見她玩笑,餘成才冷聲道,“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咱們不報官,但你得花銀子請大夫配藥。若是你想甩手就走,彆怪我去找鎮長討回公道!”
“討公道?”楚雲梨斂了臉上的笑意,“屋中這麼多人,為何我隻踹她,你們想過嗎?”
眾人疑惑,楚雲梨伸手一指張氏,“你們問她乾了些什麼?找人搶我的醬肉,找人糟蹋我,找人逼問我方子,要不是我有把力氣,現如今早已經失貞。大嫂,我倒要問一句,我辛辛苦苦這麼多年,沒有功勞有苦勞吧,咱們之間什麼仇什麼怨你要這樣對我?”
趙氏本來正扶大嫂起身,倒不是她想扶,而是餘煙煙不在,這屋中女人就她和林氏,林氏如今傷還沒好,隻剩下她來扶了。
聽到楚雲梨的質問,趙氏隻覺得扶著嫂子胳膊的手心燙手無比,她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可也做不到如張氏一般惡毒。尤其是找人糟蹋妯娌這種事,和逼人去死有什麼區彆?
張氏捂著肚子,痛得渾身直冒冷汗,咬牙切齒道,“你汙蔑我!”
楚雲梨冷笑,“你敢拿你兒子對天發誓嗎?要是你做了我說這些事,他一輩子中不了秀才!”
張氏啞口無言。
見狀,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餘成才也驚訝地看了一眼妻子,還想要再說,楚雲梨不耐煩道,“若是想要找鎮長討公道,我隨時奉陪!”
她說得底氣十足,似乎手中還有證據。
餘父沉聲道,“你打公公婆婆,大逆不道,我們要休了你。”
聞言,楚雲梨倒笑了,譏諷道,“你們舍得?”
眾人沉默。
就憑著那鍋鹵湯,誰能舍得?
一片沉默中,她緩步出門,走到門口時,對著剛剛坐上椅子的張氏似笑非笑,“大嫂,你那兒子可真是好樣的,愣是坐得四平八穩,至少做到了“喜惡不讓外人所知”這點,日子還長,我等著看他如何孝敬你,哈哈哈哈……”
她大笑著出門,身後餘成富老老實實跟著,眉心皺成了川字。
楚雲梨也不管他的想法,走到廂房門口,餘糧笑嗬嗬迎出來:“娘,我已經幫你燒好水了,先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