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想到這秀才的娘如此不擇手段,為了方子簡直不擇手段,實在讓人不恥。
餘成富看著那女子站在籬笆院中,對著外人一臉嚴肅說這話,無論是誰都看得出來她這話的認真。
他眼睛酸澀起來,忍不住摸了摸臉,不知何時,眼淚已流了滿臉。
這個女子對他們一家很好,尤其對三個女兒上心。自她性情大變後,無論外人還是家人,彆說對三姐妹動手,就是說難聽的話她都不能忍。
喜娘是不是覺得保護不了女兒,所以用性命換來了她?
隻要想到這個,餘成富心裡就難受得不行,都是他沒本事,如果在母親定下陳家的婚事時他強硬一些退掉親事,她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或者在之前母親欺負母女四人時他出聲維護,是不是她就不會走?
無儘的悔恨蔓延在心間,讓他覺得連呼吸都很痛,恨不能立即去死。
他擦了一把臉,忍著痛深深呼吸,他不能死,他得好好活著看護三個女兒,讓她安心。
楚雲梨不知道餘成富的想法,看到眾人都對著張氏指指點點,頗為滿意。回身道,“當著大家的麵,我也敢這麼說,要是你敢再對三姐妹動手,我還踹你。”
張氏一抖,手指緊緊摳在泥地中,指尖都泛了白,卻一聲不吭。
恰在此時,外麵急匆匆跑來幾個人,正是餘家父子三人,是聽到了動靜後從地裡趕回來的。
餘成才看到地上狼狽不堪的妻子,頓時惱怒不已,質問道,“三弟妹,我好歹是你大哥,她好歹是你大嫂,都說長嫂如母,我沒要你如同母親一般敬重於她,但你也不能動輒打罵吧?”
餘成武想要過來,被趙氏拉住,不止沒上前,反而還往後退了退。
餘父滿臉肅然,走到林氏旁邊,壓低聲音問,“又出了什麼事?”
林氏歎息一聲,“老大家的找人去勾搭餘糧想要騙方子,老三家的氣狠了上門報仇呢。剛剛當著眾人的麵,她逼著老大家親口承認了。”
餘父板起臉,“混賬!不夠丟人的!”
他口中罵的自然是把事情鬨大的楚雲梨了。
林氏默然,他揚聲道,“大家都彆看了,趕緊回去忙活去吧。”
圍觀眾人往邊上讓了兩步,沒有立即離開。
村裡無聊,好不容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也得從頭看到尾才是。
餘父轟不走眾人,也沒強求。看向楚雲梨,“老三家的,有什麼話咱們關起門再說。你要還當我是你爹,就進來說話。”
拿輩分來壓人在楚雲梨這裡不好使,她微微皺眉,“爹,我肯定認你這個爹,每年還要給你送一百斤糧食呢。要是不認,我能送糧食給你吃嗎?”頓了頓又道,“但你想讓我進去商量,我覺得沒什麼好商量的,你和娘偏心也不是一天兩天,大家夥兒都有目共睹。我要進去肯定挨罵,現如今咱們已經分家了,以後我每年按時把糧食送來,今兒就不進去了。”
楚雲梨打開門,當著眾人的麵道,“鎮上還忙,我先去了。畢竟我也沒地,想給你攢一百斤糧食可不容易。”
眾人本來還覺得這兒媳婦不聽公公的話有些過分,聽到最後這句,又覺得不過分,相反,是餘家老兩口挺過分。
哪有給兒子分家一塊地都不給的?
要是三房沒有醬肉方子,自己過活都困難。每年還得給他送一百斤糧食,這跟吸兒子的血肉有什麼區彆?
楚雲梨出了門,隔著籬笆院跟餘成富道,“對了!把菜給我,我還得回去給閨女醃酸菜呢。”
餘成富那邊把青菜遞過來時,眼圈通紅,楚雲梨有些意外,“你還哭了?”
餘成富搖搖頭,解釋,“不是因為你和爹娘吵。”
楚雲梨笑了,壓低聲音囑咐,“你彆犯蠢往前湊,你要是被打傷了,那些豬可沒人幫你喂,我們還等著你的柴火用呢。”
話裡話外都是需要他,餘成富心裡霎時一暖,“等你走了,我立刻去砍柴,保證不讓自己受傷。”
楚雲梨滿意了,抱著青菜和眾人閒聊著一起出門,期間有人問張氏找來人是誰,她也沒隱瞞的意思,直接就說了。
何茂林長相名聲都好,村裡隱隱也有人聽說過。本來還覺得小夥子斯文有禮,以後興許能去鎮上做賬房,應該是個良人呢。沒想到居然乾出這種事,頓時一片噓聲。
“老大家的還真是費了心呢,聽說那何茂才長得好,沒想到是個混賬。這種人長得再好也不能當女婿。”
眾人紛紛附和。
還是那句話,敢做就得認,不認楚雲梨也會按頭讓他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