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前頭被踹了一腳,雖然已經過去了許久,可家中一直舍不得買藥,隻是去找了大夫把脈過後沒有大礙,便就這麼養著了。
傷沒養好,昨天又被拖著去了一趟坪村,差點走不回來。
方才她也不是故意磨蹭不出來,因為她知道自己這個妯娌是個不怕丟臉的,要是她敢不出去,她就能把此時抖摟得所有人都知道。
沒想到她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
現在外頭已經圍了七八個人,一會兒看到動靜來的人隻會更多。張氏被丟在地上時,腦中一片亂哄哄,想著應對之法。倒不覺得多痛了。
見張氏趴在地上不動,楚雲梨催促,“趕緊說!”
張氏手指緊緊抓著地,“弟妹,得饒人處且饒人,光宗要是得中,回來後也會記得你的這份恩情的。再說,家醜不可外揚……”
“家醜?”楚雲梨諷笑,“咱們又不是一家人,再說,又不是我錯,丟臉的不是我,我怕什麼外揚?”
她信步走近,腳作勢一抬,“要是不說,彆怪我不客氣!”
她纖細的腳上穿的是一雙九成新的布鞋,上麵還繡了一朵粉色的花,張氏看在眼中不覺得好看,隻覺得驚懼無比。想到自己內傷還未養好,要是再挨一腳……看到那腳抬起,她大聲道,“我說!”
楚雲梨一拍手,笑道,“早說不就好了。”她揚聲對著院子外眾人道,“大家夥都靜靜,聽聽這準秀才的親娘是如何設計陷害小叔一家的。”
眾人議論聲更甚。
張氏閉了閉眼,道,“我對不起你,不應該私自給餘糧相看。”
楚雲梨對著她胸口就是一腳,直把人踹翻在地。
外麵眾人驚訝不已。
楚雲梨不理會外人目光,惡狠狠道,“你找個年輕後生在魚兒麵前轉悠,你那是相看?告知雙方長輩,你情我願見麵才叫相看,你糊弄鬼啊!趕緊老實說!要是我不滿意,我還踹你!”
餘煙煙在屋中壓根就沒出來。林氏見狀,不僅沒有上前相勸,反而往後退了退,她實在怕了這個兒媳婦的手腳。
餘成富站在一旁,麵色漠然。
林氏退到了兒子旁邊,壓低聲音道,“老三,你媳婦也太潑辣了,一家人而已,何至於下這樣的狠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好說不好聽,你倒是勸一勸啊。”
餘成富側頭看向母親,冷聲道,“娘,我要是上前,隻會比她下手更狠!”
林氏:“……”
對上兒子冷淡的目光,她悚然一驚,“你……”
餘成富彆開眼,不再理會母親,等著張氏說話。
外麵的人議論紛紛,“也不知道這老大家的是怎麼惹了老三家的,聽說老大家的先前的傷就是被她打的。”
“這個我知道,我聽趙妹妹說了,是因為她找人搶奉喜的醬肉和方子,擱誰身上都受不住,這哪兒是一家人呀,仇人還差不多。”
眾人附和。
“老三媳婦平時跟鵪鶉似的,乖成那樣,後來定了魚兒的親事她就變了……可見這無論什麼人,都不能逼得太狠,會發瘋的。”
張氏當胸被踹了一腳,喉頭腥甜,險些吐血,當下再不敢耽擱,立即道,“我對不起你,不應該找人去故意接近餘糧,套你們家的方子!”
楚雲梨閒閒道,“他們聽不見,你大點聲,再說清楚一點。”
張氏看著麵前的繡鞋,無奈之下,大聲道,“我不應該找年輕人去故意騙餘糧,套取醬肉的方子。”
外麵眾人恍然,相視一眼後都搖頭。
張氏瞪著麵前的鞋,不停往後挪,“夠了嗎?”
楚雲梨微微蹙眉,“說的跟我逼你似的,你說的這些事兒不是你自己做出來的嗎?”
她揚聲對外麵眾人道,“不是我刻薄,而是我大嫂她做這事不厚道。騙我方子我能理解,畢竟我那醬肉方子看著就是能賺錢的,財帛動人心嘛。可她千不該萬不該把心眼動到魚兒身上,她一個小姑娘,要是被人騙了,真上了心,這輩子就完了。”
眾人讚同這話。
楚雲梨頓了頓,繼續道,“我這輩子就得三個閨女,她們是我的寶,誰想要欺負她們,都得先問過我。為了她們,我可以跟人拚命!”
眾人雖覺得她把女兒看得太重了些,可為人父母,這也是人之常情。尤其這裡眾人都知道以前餘家三房過的日子,也都能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