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戴著紗帽,但還是看清楚了麵前的人,正是徐輕越。
張宛雅之前和他偶爾見過幾次,她膽子小,因為容貌好,張母時常教導她要自矜,對男子不能太熱情。所以,兩人最多就是打個招呼的交情,正經說話還一次都沒。
“不用。”楚雲梨側身避開他,繼續往裡走。
徐輕越追上前兩步,“這些東西重,不如我幫你。”說著,就伸手過來接。
楚雲梨再避一步,冷聲道:“你再過來,我就喊人了!”
徐輕越:“……”
好多姑娘看到他都會臉紅,就算沒有,也絕不會把他當登徒子。
恰在此時,又有人過來,“徐兄,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這聲音很好聽,楚雲梨聞聲望去,隻見一個細布長衫的男子正負手站在不遠處。此時也在打量她,似笑非笑道:“都說徐兄對女子冷淡,可見傳言有誤。對了,聽說最近沈大姑娘正盯著你,你跟這姑娘走得這樣近,是想害她麼?”
聽著這話聲,楚雲梨努力去看他的眼睛,心裡有些激動,卻又怕認錯人空歡喜,於是放下爐子,抬手掀開麵前礙事的紗。
紗幔掀開,對視的兩人都怔了怔,楚雲梨的嘴角已經勾起,又飛快放下帷帽,心情已經飛揚起來。
她這番動作極快,徐輕越卻看到了她左臉的傷,頓時麵色大變,眼神中痛楚更深。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失真:“沈姑娘家世極好,徐某不敢高攀,餘兄還是不要胡說,免得讓人誤會。我隻是看張姑娘拿的東西多,想要順手幫一把而已。”
楚雲梨乾脆利落,“徐公子文采斐然,可是神仙公子,您那手是拿筆的,不敢讓你幫忙。”
她拎起爐子就走,靠近徐輕越時,他不由自主後退一步讓開了路。
這就是他的真心?
見色起意吧!
如今容顏不在,他的情意也就不在了。
楚雲梨心下嗤笑,繼續往前,身後,餘長楓追了兩步,“姑娘,我渾身煙火氣,還有力氣,可以幫你。”說著,人已經過來作勢接爐子,“我姓餘,餘長楓。”
見他要幫忙,楚雲梨順勢鬆開手,餘長楓看她拎得輕飄飄,誰知爐子入手直直往地上墜,他險些沒抓住,好懸沒落到地上。
楚雲梨輕笑一聲,“讀書人吧,這力氣也忒小了。”
餘長楓:“……”被嫌棄了?
不知怎的,他尤其不想被麵前的姑娘看扁了去。
他雙手拎著爐子,試探著道:“方才那個徐輕越,因為他長得好,那位霸道的沈大姑娘早已揚言非君不嫁,你可要離他遠點,那沈姑娘跟瘋子似的,小心她傷著你!”
也算是善意的提醒了,楚雲梨笑道:“就我這臉,徐輕越看得上我?”
餘長楓默然,半晌才道,“那什麼……紅顏白骨皆是虛妄,再美的容貌也有老的一天,最重要是心靈美。”
看他費心安慰,楚雲梨心情就更好了,順手接過爐子,“多謝餘公子,我到家了。”
她拎著爐子輕飄飄的,進門後關上門。
餘長楓看著她白皙纖細的手腕,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有些不解:那爐子真那麼輕嗎?
怎麼到他手上就那麼重呢?
他如今,竟然還不如姑娘的力氣大了?
楚雲梨不知道外頭的人正在懷疑人生,將爐子搬到了屋簷下,打了水清洗藥碾和砂鍋,作勢配藥。
而廚房中,賀氏探出頭來,“妹妹,剛才你去哪兒了?”
看到屋簷下大堆東西,頓時好奇,“你買這些做什麼?”
楚雲梨不太想理她,但如今她馬腳沒露,還得敷衍一下,“配藥。”
賀氏愈發好奇:“配什麼藥啊?”
楚雲梨沒搭理。
賀氏愈發心虛,仔細看了看楚雲梨神情,試探著問道:“我是不是哪兒得罪你了?”
楚雲梨半真半假笑道:“嫂嫂應該心裡有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