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輕瑤沒想到會被直接懟回來。
於徐輕瑤來說,張宛雅隻是一個挨了未來嫂子後養好了傷的人。現如今兩家還在來往,不應該這樣疏離。可於張宛雅來說,徐家上上下下她都沒好感,上輩子她被徐家連累得渾身是傷,可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己是受了彆人連累。
徐家從未上門道歉不說,徐輕越對她的歉疚反而一次次將她張家人推入更慘的境地。
與其這樣,還不如彆惦記彆歉疚呢。
楚雲梨的冷臉,不隻是嚇著了徐輕瑤,也讓邊上其餘三位覺得她脾氣好的秀才家眷有些尷尬。
徐輕瑤是個未婚小姑娘,臉皮薄,頓時羞惱:“我好心好意找你說話……”
楚雲梨打斷她,“你們家乾了什麼自己心裡沒數?我能信你的好心好意?”
當著人前再次被頂回來,徐輕瑤臉麵掛不住,惱道:“就你這樣的,也不知道餘秀才看中了你哪兒?”
這話……好像有點酸呢。
楚雲梨再次抬眼看她,徐輕瑤大概是猜出來自己心思被看穿,跺跺腳轉身跑了。
邊上的袁秀才的夫人似笑非笑道:“餘夫人可要小心,這小姑娘……”她搖搖頭。
話未說完,可未儘之意在場的人都明白。
另一位陳夫人笑著接話,“可不是嘛。這正常男人成了親,彆的女人也就不惦記了。可這讀書人好像尤其不同,我孩子都十歲了,偏偏村裡的那些小姑娘還含羞帶怯叫我家那位哥哥……再大幾歲,做爹都可以了。”
大概是讀書人前程好?
越往上考,身份越高,傾心的姑娘就越多。
三位夫人說起這些,更加興致勃勃。
筵席一散,楚雲梨兩人就回家了。關於徐輕瑤,回去之後她提都沒提,假裝沒有這回事。
夫妻二人之間,沒事不需要提彆的姑娘。
到了六月初,一行人在城外彙合,五架馬車緩緩朝官道而去。
說是同行,其實一路上事情挺多。
比如,沈思趕不了路,嫌馬車顛簸,乾糧是不吃的。每到一個地方非得下來歇一天,住最好的酒樓。
楚雲梨二人還好,其餘三個從鎮上來的秀才就有些承受不住這花銷。於是,餘長楓看出來他們的窘迫,乾脆提議,他們幾人先行。
徐輕越不太樂意,但沒人管他,他願意捧著嬌氣的妻子是他的事。其餘的人備的盤纏可經不起這麼造。
於是,接下來變成了四人同行。
這四人中,家中最富裕的就是餘長楓,可他們夫妻二人都是能吃苦的人,趕路太急,借宿在農戶家中也行。
十日後,他們到了府城。那三位秀才中,袁秀才和陳秀才都不是第一回來,熟門熟路地在內城門附近租到了小院。剛好四戶離得不遠,大聲一點喊都能聽得到的距離。
那三人在路上能省則省,但到了府城後,對於住的地方卻格外大方。
陳秀才笑道:“彆看這裡租金貴,其實住在這裡是最劃算的,租金隻要內城的二成就好,但其實這裡去也就一刻鐘路程。”
袁秀才讚同,“住得太遠,趕考的時候不方便,再有,這附近住的都是趕考的秀才,大家離得近,偶爾也能辯論一番。”
李秀才比較沉默,隻讚同地點點頭。
幾人天天在家讀書,偶爾才出門,至於女眷的任務主要是做飯,每天買些肉和骨頭回來燉給男人吃。
他們的馬車都是租的,餘長楓的則是家中的,所以,楚雲梨有車夫幫忙。而她自己,此次來府城並不隻是照顧餘長楓那麼簡單。
之前楚雲梨養傷的時候,彆人看她是天天擱家繡花午睡,其實她隻是明麵上沒出門,夜裡她經常出門,沈老爺經常去的幾家鋪子,她都趁著夜色跑去過。
好在沒白跑,收效頗豐,她在沈老爺家賣鹽的鋪子裡,找到了幾本賬本。
沈家是衙門承認鹽商沒錯,壟斷鹽也沒錯,可他們家的鹽不全都是官鹽,裡麵還夾著私鹽。
販賣私鹽,律法上是查抄家業,家中全家抄斬。
事實上,販賣私鹽利潤很大,沈家在縣城市首富,到了府城,也一樣能占有一席之地。
隻要找對了人告狀,就憑著這些,沈家再無翻身之力。
但是,沈家敢猖狂的拿私鹽當官鹽,肯定是衙門中有人默許了的。所以,遞賬本這事就尤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