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對了人還好,要是剛好遞到了沈家頭上的人,打草驚蛇不說,說不得自己還會被查出來。
楚雲梨經常出去喝茶,有時候還去內城,得空了餘長楓還陪著她一起。很快就打聽到了此次的京城來的主考官有兩位,一位是禦史大夫楊大人,另一位是戶部侍郎趙大人。
這兩人中,楊大人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尤其在他來後某日出來喝茶,有人攔轎告狀,他接了狀子,督促知府細查,並積極幫著找罪證後,名聲更大。
楚雲梨找了個機會,讓一個乞兒將賬本送到了準備回驛站的楊大人手中,然後,悄無聲息退出了內城。
販賣私鹽之事,肯定牽扯了朝中官員,此事非同小可。一般都是由小見大,所以,沒過幾天,密切關注他的楚雲梨就得知衙門中有衙差帶著人出了城。
應該是往應城去的。
在那之後,楚雲梨似乎逛夠了府城一般,不再出門了。
在他們到了十日後,徐輕越夫妻二人也終於到了。
來之前,徐輕越就聽袁秀才他們說過這個地方,所以,到了府城後他們直接一路找了過來。沈思是個不差錢的,聽徐輕越說想要和幾人住在一起,她直接拿銀子把幾家人中間最寬敞的那家人砸走。
沒拿鞭子直接趕人,大抵……到了府城後她也學會了低調吧。
恰巧又是一個月,該拿解藥的日子。
沈思帶著丫鬟過來,楚雲梨沒有多廢話,直接拿藥遞給她。
其實吃了幾個月的藥之後,沈思平時沒覺得自己中了毒,並不痛苦。所以,每每想要撕破臉都得多掂量一二。
就怕萬一惹惱了楚雲梨,再拿不到解藥。
“要不是為了解藥,我才不會趕這麼快,那馬車坐的我腰酸背疼。”沈思吃了藥,忍不住念叨。
楚雲梨似笑非笑:“我們這些人家是沒錢請人,沈姑娘出生高貴,完全可以留在應城等嘛,派個丫鬟來伺候就行了。”
聞言,沈思冷哼一聲,“我當然要陪著夫君一起,免得他被外頭的野女人勾了去。”
就徐輕越,沈思這樣霸道狠辣,給他膽子他也不敢。
“說起來,”沈思看向楚雲梨,“當初我還沒把你看得起,沒想到你還是有些手段,嫁一個秀才勉強也算與我平起平坐了。也難怪輕越當初對你傾心。”
這話暗指楚雲梨心思深,但是,沒有人比楚雲梨更清楚,張宛雅真真切切是個單純的姑娘!她可真的沒有想要勾引誰,也沒想嫁入富貴之家,“講道理,傾心我是他的事,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挨你那頓鞭子實在是冤枉得很。我娘從小就教我要自重自愛,要是當初我得知他的心思,早拒絕了好麼!”
沈思不信,“現在你嫁了人當然會這麼說,輕越長相好,前程好,正常姑娘誰會拒絕?我就不信當初你一點沒動心!”
楚雲梨:“……”
張宛雅會不會動心她不知道,但她是真的不會對徐輕越這樣的人動心。
話不投機,楚雲梨沒想多聊,於是端茶送客。
沈思有些不想走,斥問:“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給我解藥?”
楚雲梨意味深長,“快了!”
這個回答,沈思是不滿意的,立即追問:“到底多久?”
楚雲梨抬眼看下外麵的藍天,笑道:“不超過半年。”
沈思半信半疑,恰巧下人喚她回去,起身走了。
鄉試在八月底,現如今才七月初,還有近兩個月。幾人天天埋頭苦讀。到了八月時,基本上參加此次鄉試的人都到了,府城愈發熱鬨。
而這日,沈思去買菜的丫鬟急匆匆奔回來,路上甚至丟了籃子也顧不得,進門後還被門檻拌了一下,連滾帶爬的跑到沈思麵前跪下,“姑娘,家裡出事了!”
沈思前兩天葵水推遲,以為有好事,結果今早上起來就發現來了葵水,正煩躁呢,看到丫鬟忙成這樣,頓時斥道:“什麼事慌慌張張的?讓人看到了多丟人!”
丫鬟顧不得斥罵,“奴婢剛才在街上聽說……聽說……”
沈思暴躁不已,手中茶杯丟了過去,“聽說什麼!”
茶杯落到丫鬟頭上,砸得她頭疼,卻不敢捂,低低道:“咱們老爺犯了事,被抓來府城了,聽說還要拉到京城去審問。”
沈思蹙眉:“你聽錯了吧?怎麼傳的?”
丫鬟也想自己聽錯,可她聽到後再三跟人確認,確實是應城鹽商張家老爺,這哪裡會有錯?
當下聲音更低:“應城鹽商張家,不就是咱們家麼?說是老爺販私鹽,張家已經被抄家,全家入獄……”
沈思頹然坐回椅子上,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傷了身需要補補,要不然,怎麼隻是來葵水頭卻這麼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