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守的妻子 十一(1 / 2)

這麼多人躺在一起,地上還有各種瓷器,都是為了防賊的。

楚雲梨看了一下,如果這麼進去,想要在眾多人中打劫,還不弄出聲響有些艱難。她想了想,悄無聲息地翻牆出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白日的時候她配了許多藥,其中就有安神藥。

這安神藥能夠讓身受重傷的人沉睡,其實就和迷暈人的藥物大同小異。她配好了之後,拿著香爐去了盧家,正站在陰影處盤算著推門的時候怎樣小心才不被他們發現呢,就看到有人開門出來起夜。

簡直天賜良機。

楚雲梨一點兒沒客氣,如貓一般輕靈的躍過去,將香爐塞了進去,然後再次躲回陰影處。

兩刻鐘後,屋中鼾聲一片。楚雲梨推開門進去,在盧盼裕懷中把銀票和暗格中的銀子找到,然後帶著香爐悄無聲息地離開。

回去後她也沒睡,一晚上都守著那人。

翌日早上,楚雲梨是被外頭的喧鬨吵醒的。

和那天一樣,盧家又被偷了。盧母站在大門外罵人,衙差沒多久就到了,屋中轉悠了一圈,一點兒痕跡都沒找著,並且,前麵盧家人說有人翻牆進去打劫,還會醫者手段,這幾日他們都在城中摸查,始終沒有消息。

聽到盧家好幾個人一起睡,衙差試探著道:“你們怎麼能證明沒有家賊?”

盧盼裕:“……”

他瞬間看向昨晚睡正自己旁邊的二弟。

盧盼富先是疑惑,隨即恍然:“大哥,你什麼意思?”

“昨晚上你說想抱著我睡。”盧盼裕毫不客氣:“你敢說沒有那心思?”

盧盼富無言以對。

家中有宅子,有鋪子,但這些都是大哥的。現在兄弟倆感情好,但說不定哪天感情就不好了,要是爹娘不在,到時候把二房掃地出門,二房也留不住……誰有都不如自己有。盧盼富是隱約知道大哥有一個貴人,可以陸陸續續給他銀子,自己就拿一點兒……

兄弟二人先吵了起來。衙差不耐煩了:“家賊的話可不歸我們管,當然,如果你們願意對簿公堂,我們也可以繼續查。”

那就是查盧家自己人!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尤其盧父不喜歡彆人議論自己家的事,立刻搖頭。

衙差看不出疑點,便離開了。

他們倒是走了,關鍵是盧家這番爛賬,就真的變成了爛賬,是不是有家賊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就互相猜忌,懷疑,陰陽怪氣地說酸話等等。

這些都不要緊,要緊的是昨天盧盼裕剛要來的銀子,又沒了!

他是真沒有膽子再去問李家大公子要的,正在屋中盤算呢,盧母就到了:“老大,你得給我點銀子……”

盧盼裕疑惑:“昨天不是剛給三兩嗎?”

提起這個,盧母也滿是怨念:“縣城中東西就是貴,咱們家如今住在這樣的宅子裡,不可能還啃粗糧饃饃吧?昨天我買了白麵,咱們以後都吃白饅頭。對了,現在已經是秋日,可以醃些肉,你多給我一些,一會兒我買肉回來醃。”

盧盼裕歎息:“銀子被偷了,就一點散碎銀子,還買什麼肉?”

盧母不讚同這話:“小寶快一歲了,得弄些骨頭給他啃磨牙口……”

“又不是狗,磨什麼牙口?”盧盼裕一臉不滿:“買肉的事,讓我考慮一下再說。”

這一考慮,就是五六天。

盧盼裕得留在家裡養傷,再說他也沒那勇氣再去百香樓。

而盧家人呢,雖然知道家裡招了賊,但就像是盧母說的那樣,如今住著這麼好的宅子,外頭還有兩間鋪子收租。總不至於缺吃的,所以,他們都沒有委屈自己,買的那點兒白麵很快吃完。並且,盧父三令五申不讓出門,他們也偷偷出去買點心了。

白麵吃完,盧母又來找兒子:“得買糧食了。”

盧盼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買糧食關我屁事。一家那麼多人都靠我養嗎?你們自己也想想辦法,我那貴人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敢再去要了。”看到要哭不哭的母親,他也知道自己的話太重,緩和了語氣:“娘,咱們先省著點。等到半年後租金送來,咱們家日子就好過了。”

拿不出銀子,盧母也沒辦法。

於是,盧家前幾天還大魚大肉,頓頓白麵。瞬間就變成了粗糧饃饃和鹹菜。由奢入儉難,彆說小寶,就是大人都很不習慣。

楚雲梨這邊,那人在第二日晚上終於退了熱,又是兩日,才醒了過來。

這幾日隻喝些藥和雞湯,俊秀的臉兩頰的肉都消了下去,整個人都瘦了許多。看到他醒了,楚雲梨鬆了一口氣:“你可算醒了,有沒有哪裡不適?身上疼不疼?”

萬成灃眨眨眼,聽著耳邊的絮叨,隻覺得親切。那日他被拖回去,以為自己再也醒不過來。可這會兒他身下的被子是軟的,鼻息尖都是乾淨的皂角味。

皂角?

不再是那種膩得讓人惡心的香味,頓時讓他舒了一口氣,這才側頭去看床邊上的女子。

女子已經不年輕,但那雙眼,很熟悉。

他記得自己被拖回去時,睜眼似乎看到了有個女人,沒看到臉,隻看到屬於女子的綠色衣裳。可這雙眼睛真的很熟悉,她是因為認識自己才救下自己的嗎?

是的,救下自己。

這時他也想起來了,那日他雖然昏迷,卻也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要給她贖身,還感覺到自己被搬上了馬車,他才放心地暈了過去。

又回憶了一下,確定自己沒見過她,但是,自己想要親近她……

“是你救了我嗎?”

楚雲梨揚眉:“是。那天你隻剩一口氣,要不是遇上我,你就死了。哪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