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大黑狗跑在最前,三隻小的緊隨其後,全部都凶神惡煞,白牙森森。
不是誰都可以直麵狗子這樣凶惡的一麵,眼看五狗瞬息而至,盧遠文最先起身,轉身就跑。
盧遠青也不若,體力不如兩個哥哥,機靈卻一點兒不少,飛快起身。因為膝蓋疼痛起不來,還按了一把邊上的二哥。
盧遠武本就起得最慢,兩邊肩膀又都被人按了一把,本就疼痛的膝蓋再次撞擊地麵,酸痛的大腿小腿簡直動都不敢動,並且,他腿麻了。
跪了幾個時辰,腿又麻又酸又痛,滋味酸爽無比。
五條狗瞬息就撲了上來,三人連滾帶爬,跌跌撞撞跑回盧家,本身腿就又酸又痛,根本跑不快,饒是拚命奔逃,也各自都被咬了幾口,深的地方可見骨。
盧遠文回身關門時,看了一眼對麵母親的大門。
那裡,大門開著。母親抱臂冷眼看著,不見絲毫擔憂。
苦肉計?
不知道被咬死了她會不會心痛?
當然了,誰也不想被咬死。
兄妹三人今日算是白費力氣。並且,從今往後,都不會想著用苦肉計了。
看著他們進了門,楚雲梨才轉身。就是要讓他們死心,知道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收留,要不然三天兩頭的湊到門口跪著,才讓人煩躁。
兄妹三人铩羽而歸,回去足足躺了兩天走路還一瘸一拐。
楚雲梨沒有再去衙門,但關於衙門的消息還是傳到了她的耳中。那李備這些年來做了不少壞事,許多人都礙於李家隻能生生受著。如今看他被定罪,好多人都跑來告狀。
衙門口天天有戲可看,告狀的人還排著隊。
知縣大人對於此案很是用心,翻了前麵的舊案,是他的功績。但他現在才知道,李家在城中居然霸道成這樣,對於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拔除李家,對他有益無害。
這期間,李家主好幾次想要去後衙拜訪他,都被他拒之門外。並且,已經高升去府城的李大人也讓人書信一封送了回來。
言下之意就是:李家是城中納稅大戶,不宜亂動,還暗中威脅了一番,諸如案子要遞到府城審過才會往上遞……!…
如果對於那些已經快要告老還鄉的人,這些話興許有用。但對於剛入仕途想要放開手腳大乾一番的年輕人,譬如知縣,當即嗤笑一聲,將此信收好,打算以後呈上李家案子時,一並遞上。那府城中,也不是隻有李大人一個官員的。
李家在城中多年,在普通人眼中,就是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所以,受了委屈的人,從不敢往外說。見新來的知縣大人將所有告狀的狀子凡是能拿出證據的都接了。就算沒有證據的,也好言勸他們回家去找,還告訴眾人什麼樣的東西能算證據,極其耐心。
於是,擁去衙門的人就更多了。
值得一提的是,好多讀書人在衙門口擺了攤,幫寫狀子。告狀的,看熱鬨的,擠擠攘攘熱鬨非凡。
這其中,有李備逼良為娼,強搶民女。還有他父母親幫著遮掩,都有人證物證。
於是,不過兩日,李家主夫妻倆就進了大牢。
見狀,告狀的人如打了雞血一般,愈發來勁,這就是個惡性循環。前前後後不過十日,李家人和貼身伺候的人大半都被衙門關了起來。
大廈將傾,誰都知道,李家完了!
但無論誰都沒想到,將李家牽扯到如此地步的,竟然是十五年前的一樁舊案。
當初楚雲梨打著為夫伸冤的名義把李家告上公堂,許多人對她的看法褒貶不一。
有的人說,為妻者,不應該如此計較。夫妻二人和離,肯定不是一個人的毛病。
也有人說,關酒兒被欺負成這樣,起因就是夫君為人頂罪,不甘心之下跑來告狀為自己討一個公道,怎麼都說得過去。
讚同前者的,好多都是男子。而讚同後者的,大半都是女子。爭執不休,還有的夫妻二人各執一詞,吵架打架都有。
但是,李家人被抓,以前就算沒被李家壓迫過的人,看到這麼多人被李家欺壓的人如今能討回公道,也覺得爽快,再不會有人覺得關酒兒胡鬨了。
那些被知縣大人接了狀子的,還特意上門來謝。都覺得如果不是她,彆說申冤,那是提都不敢提。
天天有客上門,有些人不知是不想打擾她還是怕狗,隻把東西放在門外就走了,弄!得楚雲梨哭笑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