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兩人傷心不已,陳元臨又廢了一條腿。喪事主要是楚雲梨主理,一切還算順利。
五日後,就把人下了葬。
至於追究凶手的事,陳元臨不提,楚雲梨也沒說。說到底是家事,外人也不好提。衙門那邊,隻要沒人告狀,他們就不會管。
陳父下葬之後,母子倆好久都沒緩過來。丁氏大病一場,陳元臨也整日頹廢,不過,他之前也沒什麼精神就是。
元寶和安繼都交給奶娘帶著,楚雲梨管著兩間鋪子,日子過得充實。
這一日傍晚,她剛關好門,盤算著過段時間一家人搬到新鋪子這邊住,老院子裡麵找個夥計守夜……轉身之際,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人。
正是羅寡婦。
陳父喪事前前後後辦了六日,羅寡婦和她兒子從頭到尾就沒出現過。
楚雲梨捏著鑰匙,順口問:“有事?”
羅寡婦滿臉憔悴,可見最近過得煎熬,此時揪著衣擺,聲如蚊呐:“那日的事,對不起。”
來道歉的?
這含含糊糊的,也不說清楚那日的什麼事,一點誠意都沒。
再說,羅寡婦並不全然無辜。
這街上那麼多人,想要請廚娘的也不隻是陳父。為何她偏要給陳父做飯呢?
如果隻是單純做飯,外人也不會亂說。尤其柳氏這個人還算正直,平時並不是喜歡說道彆人的人。她都說羅寡婦和陳父之間有問題,楚雲梨還是比較信的。
陳父如果單方麵有那心思,也傳不出這些流言來,羅寡婦分明也有意靠近。
再說,羅寡婦尋死之事,憑她撞牆的力道,雖然看起來嚇人,但根本就不是真的要死。不過是當時被逼急了,又解釋不清楚,乾脆以死相逼,讓眾人閉嘴。
畢竟,眾人喜歡熱鬨是真,但怕出人命也是真的。
要是看到一議論就要出人命,肯定三緘其口再不敢提。
想明白這些,楚雲梨擺擺手:“你跟我說沒用。我婆婆現在還躺在床上,孩子
他爹也沒精神。”
羅寡婦最應該道歉的是那母子倆人。當然了,他們肯定也不接受就是。
羅寡婦眼淚落得更凶:“我真的不是故意……我沒想出人命……”
這時候來裝無辜,未免有些太過分。楚雲梨打斷她,“你隻是想給我爹做繼室而已。”
羅寡婦:“……”這話還讓人怎麼接?
她以為陳家這媳婦年輕,應該心腸軟,沒想到說話這麼直白,直指要害之處。
她驚得眼淚都忘了擦:“你哪裡知道一個寡婦的艱難?我想過好日子,有什麼錯?”
楚雲梨不耐煩:“你想過好日子沒錯。但你牽連了彆人,還不想承認自己有錯。我勸你一句,離我家遠一點,要是讓我婆婆想起你來……”
想到潑辣的丁氏,羅寡婦打了個寒顫。這也是她雖然害怕陳家追究,但也不敢上門道歉的原因。
彆那母子倆沒想起她,她自己湊上去反而讓他們想起來曾經她做的那些事,再報複回來就不好了。
羅寡婦急匆匆離開,再不敢糾纏。
楚雲梨回到院子時,天色已朦朧。
丁氏看到她進來,問:“怎麼這麼晚才回?你一個女子,不要走夜路。萬一有人盯上了你……”
“誰敢盯我?”楚雲梨不緊不慢:“我可是會當街打人的,趙峻合現在都不敢上門了,想要欺負我,除非是瞎子和聾子。”沒聽說過她打人的事,興許會起這心思。
但周圍幾條街,就沒人不知道她潑辣地追著人打的事。足足把趙峻合打得躺在床上半個月呢。
丁氏一怔,明白兒媳婦話中的意思後,麵色複雜難言:“你很厲害,比我強多了,我們陳家能夠娶到你,是元臨的福氣。”
楚雲梨看向屋簷下拄著拐準備出來吃飯的人,似笑非笑道:“你覺得是福氣,他可不這麼想。”
聞言,丁氏疑惑地看了一眼兒子。
兒媳會做生意,如今家中全靠她撐著,家中才辦了一場喪事,兩間鋪子生意沒有受太大影響,比個
男人還能乾。又會甩一手鞭子,一般人都近不了身,這樣厲害的女子娶進門,不是福氣是什麼?
最近那些上門開解她的人,提及兒媳,可都是滿口誇讚和豔羨。
不過,兒子好像確實不太喜歡兒媳來著。
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