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兩和這個女人,傻子都知道怎麼選。尤其這個女人腹中還有彆人的孩子,留下來做什麼?真當冤大頭幫她養兒子嗎?
李氏哭求,胡啟勵才緩緩起身,看向周柔蘭:“你要跟他離開,對嗎?”
周柔蘭眼淚汪汪,不停搖頭。
在楚雲梨看來,其實這二人都意動了的,隻是都不想做那個先背叛的人。
彆的不說,胡啟勵什麼時候聽過他娘的話?
今日卻在他娘的哭求之下,放棄了等了十幾年的心上人。不知內情的人或許覺得他孝順,知道內情的楚雲梨隻覺得他無比虛偽。
那邊胡啟勵見周柔蘭搖頭,急問:“你是不是不想離開?隻要你說不想,這契書我就不寫,以後我們還是夫妻。你腹中的孩子無論誰的,我都會把他當做親生養大。”
這麼一番話下來,顯得他特彆重情重義。
周柔蘭捂著臉哭。
胡啟勵急聲道:“你說啊,隻是兩個字而已。你說了我就趕他走……”
高二爺不滿了,敲敲桌子:“弄得跟我是棒打鴛鴦強搶民婦的惡人似的,拿了好處就利索些。高家雖然家大業大,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要是一百兩你們還不願意,我可就走了。”
周柔蘭放下帕子:“你寫吧,就當我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
用得著當?
她本來就是!
楚雲梨坐在一旁旁觀,將發生的這些事和各人的神情都看在眼中。周柔蘭從頭到尾不拒絕,那就是答應的意思。
正常女人,要是嫁人了有人上門這般提議,隻怕會羞憤欲死。膽子大的,興許會幫著自家男人把人打走了再說。
胡啟勵咬牙道:“你不後悔?”
楚雲梨替他們心累,道:“趕緊寫了吧。要是周柔蘭真改變主意不肯走了,我看你怎麼辦。”
胡啟勵:“……”.
他死死瞪著楚雲梨:“你不做攪屎棍行嗎?”
楚雲梨清咳一聲:“你承認你們是那什麼?”
她是攪屎棍,又在這裡攪和,那他們……
胡啟勵:“……”
跟這個女人撕破臉後,他發現自己無論何時都說不過她。當即看向周柔蘭:“你跟著高二爺,比跟著我要好得多。我放你走。”
說完,提筆洋洋灑灑開始寫和離書。
李氏心裡雀躍不已,但這時候笑出來也太不合事宜,隻暗地裡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笑出來。
一百兩呢,她這輩子都花不完了。最好把邊上的那兩個鋪子也買下來!
很快,兩張和離書寫完,周柔蘭抽泣著走到桌旁,看著那兩張和離書,眼淚又落:“我知道你的意思,我領你的這份情。你讓我走,我走就是。”
說完,抬手在和離書上一按。
胡啟勵也抬手去按。
楚雲梨冷眼看著,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夾雜了幾條人命才得以相守的夫妻,也不過如此。
看著二人依依不舍,收起自己的那份和離書時也沒客氣。眼看周柔蘭就要去屋中收拾行李了,楚雲梨心思一動,問:“當初你們鋪子重開,哪裡來的本錢呢?如果是周姑娘的銀子,那是不是該斷得更徹底一點?銀子不收回,高二爺誤會你們還有舊情怎麼辦?”
胡啟勵:“……”這女人話太多了!
李氏下意識捏緊了手中的銀票,總感覺銀子要飛。
已經走到正房門口的周柔蘭腳步頓住,緩緩回頭,眼角的淚還未乾透,她伸手抹了一把,道:“當初你們偷拿我的私房,攏共一百三十八兩,後來還給我的時候,隻剩下二十兩了。零頭的那些算是我孝敬長輩,現在你們欠我剛好一百兩。林姐姐說得對,既然要斷,便斷得徹底一些。剛好你們有銀子,就把這筆債付了吧。”
李氏麵色難看下來,她手中的銀票還沒捂熱呢,這就要被拿回去了?
胡啟勵麵色也不好看,要是沒有這張銀票,他折騰這一場,除了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之外,還得了什麼?
那邊的高二爺本來已經起身走到門口,隻等著周柔蘭收拾好行李之後出來帶她離開,卻不妨聽到這話,頓時笑了出來,看向周柔蘭:“這銀子拿回來我也不要,算是你的私房。”
周柔蘭擦了擦眼睛,嬌柔地一福身:“多謝老爺。”
然後,她看向李氏:“嬸子,之前我拿銀子出來,你們不止一次的說過,現在做事都是為了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現在我不再是東家夫人,這間鋪子全權屬於你們。既然如此,林姐姐說的對,當初你們欠我的,既然有了銀子,還是早些還上吧。以後,我們再來往也不合適。”
李氏:“……”這還沒捂熱的銀票,真的要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