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真對他好,難道不是該把這些債務接過去嗎?
憑著周玉荷在賀大夫人麵前的臉麵和信任,無論是借還是偷拿,五百兩銀子隻要她用心,肯定是拿得到的。
“你大哥說不拖累我,我如他所願。”楚雲梨抱臂:“從今往後,我跟他橋歸橋,路歸路。再沒有任何關係,你也彆再來找我了。”
說完,看向偏門不遠處的婆子:“大娘,以後若是他再來找我,不用通稟了。”
楚雲梨在院子裡是個丫頭,對著這些粗始婆子,還是很有臉麵的。
婆子立刻應了,還笑著解釋:“剛才他也是再三保證了,我才讓人去請姑娘的。”
楚雲梨對她笑了笑:“等我過兩天出門,給你帶點心來。”
婆子更加歡喜。
她轉身進門,張朝北急了:“玉荷姐,你真不管我們家了嗎?”
楚雲梨皺眉回頭:“你們家欠了那麼多銀子,我拿什麼管?我又憑什麼管?再警告你一句,以後彆來了,賀家的護院可不是白養的。”
張朝北還想要再喊,婆子已經招來了護院。他隻得閉了嘴。
楚雲梨回到院子裡時,東西已經搬得差不多。柳慧已經在新院子裡了。看到她回來,笑著道:“覺得呼吸都輕鬆了許多。”
這邊隻有柳慧自己,沒有那些鶯鶯燕燕。當然要舒服的多。
楚雲梨上前,笑著道:“前兩天我得了一張安神的方子,夫人要試試嗎?”
玉芝端著一盤點心進來,陰陽怪氣道:“你剛偷拿了夫人的銀子,你拿的安神藥,誰知道有沒有毒?”
就像是個擾人的蒼蠅一般,不停地在耳邊嗡嗡嗡。楚雲梨不好跟她吵,對著柳慧道:“一碗藥一分為二,我先喝,喝完了,夫人再喝。”這總沒問題了。
柳慧擺擺手:“不至於。”
周玉荷偷過銀子,雖然楚雲梨拿回來還了,但柳慧心裡多少會有幾分芥蒂,不如以前信任,彆的不說,今日搬家過來,那裝嫁妝的匣子就是柳慧自己收著了。
玉芝嫉妒得眼睛都紅了,恨恨道:“夫人,這做賊的人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您得多留個心眼。”
主子做事,哪兒輪得到一個奴婢指手畫腳?柳慧怒斥:“出去!”
玉芝嚇著了,連滾帶爬退出,臨走前恨恨瞪了一眼楚雲梨。
! 屋中隻剩下主仆二人,楚雲梨提議道:“夫人,奴婢過完年十六,玉芝也年紀不小。不如明日奴婢讓牙婆帶人過來,您挑幾個合心意的小丫頭?”
柳慧揉了揉眉心:“玉荷,我真沒有怪你。”
“我知道。”楚雲梨認真道:“但是您身邊沒有得用的人,我想幫您教幾個。”
周玉荷的心願是一輩子忠於柳慧,可一個人隻有一雙手。楚雲梨得找幾個幫忙的,以後她有事多少能丟得開。
“聽你的吧。”
得了準許,翌日早上,楚雲梨就找來了牙婆。
從之前的那些丫鬟來看,柳慧著實不太會挑人,楚雲梨站在一旁,不著痕跡地影響她,總算挑了四個像樣的。
牙婆一走,楚雲梨就給新來的四個丫頭定下了規矩。反正以前她都是這麼教人,不會出大錯。
周玉荷以前少著素衫,猛不丁穿一下,還覺得特好看,楚雲梨還幫著她挽了簡單的發髻,整個人猛然變得嫻靜起來。
主仆倆正看著鏡子呢,賀厚道就進來了,他一臉怒氣衝衝,人未至聲先到:“咱們家缺那點兒菜嗎?你讓我的人去種菜,不知道的還以為賀家要沒落了呢,還有,穿的那什麼衣衫,比個丫頭還素淨,我是缺那布料的人嗎?柳慧,你彆以為我怕了你……”
他進門後,沒看到人,直奔內室,然後就看到了鏡子前扭頭看過來的柳慧。
氣質高華,五官精致,素色衣衫襯得她柔弱堪憐,睫毛顫顫,仿佛被嚇著了一般。
賀厚道即將出口的惡言便止住了。
楚雲梨悄悄福身退了下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周玉荷要忠於柳慧,柳慧卻放不下這個男人,當下女子和離再嫁的很少,這條路也難,隻能先讓柳慧如願了。
當日午後,賀厚道就留在了新院子,夫妻倆一起用膳,一起看書,一起閒聊,夜裡還早早歇下了,翌日早上賀厚道要去書房才離開的。
那邊一走,玉芝就搶進了門,福身道:“恭喜夫人,以後那些妾室,誰也不敢再小瞧您了。”
柳慧滿麵春風坐在鏡子前:“讓玉荷來,我有話跟她說。”
玉芝:“……”
楚雲梨一進門就得了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