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兩位大夫一怔,一瞬間真想拂袖而去。
楚雲梨麵色難看:“舅母,大夫都到門口了,還承諾不開方,你不想救我舅舅嗎?”
這話堪稱誅心。
於氏心裡發虛:“齊大夫小氣……”
楚雲梨打斷她:“治了這麼久還不見好,合該換一個大夫,這兩位誰也不比齊大夫差,您有何不放心的?若是舍不得銀子,從今日起,舅舅的診費藥費全都由我來付。”
她伸手一引:“二位請。”
兩位大夫要不是看她實在擔憂舅舅,早已經離開了。這時候看於氏不樂意,其實心裡已經起了退意。
大夫治病,其實需要病人全心全意的信任。不然,就是開了方配了藥,病人不照做,也是枉然。
見兩位大夫遲疑,楚雲梨再次一禮:“還請二位幫我舅舅診治一番,稍後還有厚禮相謝。”
大夫就算醫者仁心,也還是要吃飯的。尤其若是有人重金相請,於他們名聲也有好處。
本來嘛,人家願意超出尋常許多的診費,就表明他們醫術好。隻為了這,他們就願意走這一趟。
於氏還要再攔,楚雲梨沉聲道:“舅母,你若再要阻攔,我真要懷疑你想害死舅舅!”
於氏不依不饒:“我不許他們進。”
楚雲梨嫌煩,眼見大夫已經背對著這邊,門口四下無人,她伸手一劈,直接把人劈暈了去。
然後順手拖起昏迷的於氏進了門,把她放在門旁,又抬手關上了大門。
昏迷的於氏沒了方才的戾氣,五官還算精致,又著鮮亮的衣衫,臉上薄施脂粉,看起來隻二十多歲。
楚雲梨多瞅了一眼,心下冷笑一聲。
丫鬟已經把兩位大夫帶到了床前。
楚雲梨進門時,其中一位已經在把脈。
孫柏坤看到楚雲梨進門,笑著道:“你舅母也是怕齊大夫生氣,你彆多想。”
於氏不喜林絮煙不是一兩天了,孫柏坤夾在中間,也是左右為難。
楚雲梨頷首。
把脈的葉大夫眉心越皺越緊:“消聲!”
孫柏坤不說話了,楚雲梨出聲道:“齊大夫說我舅舅身子虧損,需要慢慢補養。”
葉大夫收回手,又仔細看孫柏坤指尖,還翻他眼睛,又看了舌頭,站起身道:“楊大夫,你也來看看。”
楊大夫也是城中有名的大夫,早在看到孫柏坤這模樣時,就看出來他壓根不是什麼身子虧空。
就算虧損,哪兒有越補越瘦的?
葉大夫麵色不太好,問:“之前的方子在嗎?或者,配的藥還有嗎?”
楚雲梨進門時,已經吩咐丫鬟去廚房找了。
孫家不算多富裕,沒有買下人,平時請了兩個婆子打掃做飯。丫鬟很順利的在廚房找到了沒拆封的藥和藥罐,藥罐裡麵還有熬剩的藥渣。
葉大夫接過,一一翻開,那邊楊大夫也一臉慎重起身,幫著一起翻。
兩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對著一罐子藥翻得無比認真,半晌之後,對視一眼,這才看向楚雲梨:“這些藥都帶著毒,毒性雖不大,但吃久了之後,人也會慢慢虛弱致死。”
床上的孫柏坤一愣,反應過來後,噴出了一口血。他滿臉的不可置信:“絮煙,你舅母呢?”
楚雲梨清咳一聲:“剛才她不讓兩個大夫進門,我又非要讓,結果就氣暈了。”
葉大夫和楊大夫麵麵相覷,然後起身告辭。
楚雲梨又付了一筆診費:“你們能重新開方嗎?”
二位大夫對視一眼:“我們倆隻能一人開方。”
楚雲梨特彆慎重地請了葉大夫,理由都是現成的,葉大夫所在的醫館離孫家最近。又問:“如果上了公堂,二位願意幫忙嗎?”
“自然!”二人異口同聲。
找出這種草菅人命的蛀蟲,也是救人的一種。他們還能揚名,自然是樂意的。
丫鬟跟著葉大夫去醫館拿藥,床上的孫柏坤好半晌才緩過來,整個人蒼老了許多:“多年夫妻,她為何要如此呢?”
楚雲梨坐在床邊:“你要告她嗎?”
孫柏坤還沒想到這麼多,此時他滿心的疑惑。聞言,搖了搖頭:“你表哥不會想看到爹娘對簿公堂的。”
“你舅母醒了嗎?”
想讓她醒,自然就能醒。
楚雲梨走到大門口,把人掐醒,然後拖到了孫柏坤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