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8、炮灰白月光 十九 二合一(1 / 2)

嫁女兒不說話, 江姨娘冷笑著問:“你也接受不了,對不對?”

丁蘭娘抹了一把臉,試圖跟母親講道理:“我跟你不同, 我是五品誥命夫人,我活著會越來越好。你隻是姨娘, 再能耐也就在在尚書府後院不被人欺負, 永遠也走不到人前。娘,人要往前看。以後我的孩子會是官員……”

“我命都要沒了, 哪裡還管得了以後?”江姨娘不客氣地打斷她:“蘭娘,你太讓我失望了。”

丁蘭娘沉默了下:“娘, 我也是沒法子。”

“你有!”江姨娘怒斥:“你就是自私,就是不想救我。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的忙,一定幫得上。”

丁蘭娘心裡明白母親的話是對的。她就是在母親和孩子之間選擇了後者。

前者一片荊棘,想要保住母親, 她和邱澤華之間肯定會生分,再說,母親活著, 對孩子不是好事。到了此刻, 她不得不承認, 邱澤華的選擇才是對的。

長痛不如短痛。母親早晚都要離她而去, 晚不如早!

丁蘭娘沉默半晌, 道:“娘, 我對不起你。”

江姨娘要的不是這話, 她一把拽住麵前的女兒:“蘭娘, 你幫我這一回,就當是報答我的生養之恩,行麼?”

她眼神裡滿是希冀, 對上母親的眼,丁蘭娘很是心虛,彆開眼:“娘,澤華說不是他動的手……”

“就是他。”江姨娘怒斥:“蘭娘,你要男人不要你娘麼?”

丁蘭娘沉默了下:“娘,你再這樣,我可走了。”

江姨娘唯一想要的就是那個方子,她本就是勉力支撐,如果不說這事,早沒了精力。

母女倆算是不歡而散。

丁蘭娘離開時,暗地裡打定主意,如非必要,往後都不來了。

江姨娘看到女兒頭也不回,大聲道:“蘭娘,你休想甩開我。如果我真死了,邱澤華做的那些事就會大白於天下。彆的不說,我隻需要告訴晚秋,她不會放過你。”

丁蘭娘站在拱門處,渾身從裡到外涼了個透:“娘,你彆逼我。”

江姨娘微微仰著頭,語氣放肆:“ 總之,你若不管我,那咱們大家都彆想好好過日子。”

丁蘭娘放在身側的手緊握,緩緩轉身,一步步走了回來。

江姨娘見狀,眼神裡都是得意。

在她得意的目光中,丁蘭娘走到了她麵前:“所有人都下去。”

丫鬟魚貫而出,她卻並未停下腳步,一直逼到近前,然後,伸手握住了她的脖頸。

江姨娘發覺不對,怒斥:“你要做甚?”

“娘,這都是你逼我的。”丁蘭娘語氣哽咽,手上的動作卻狠,越收越緊。

江姨娘病了幾日,本就虛弱,根本就掙紮不過,她看著麵前的女兒,像是不認識一般。今日之前,她做夢也沒想到,女兒會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

胸腔越來越痛,呼吸越來越困難。她隻覺眼前陣陣發黑,好像……真的要死了。

一片恍惚裡,忽然聽到清脆的女聲響起:“喲,我來得不巧了?”

語氣裡滿是愉悅。

丁蘭娘乍然聽到身後有人,嚇得手一鬆。

江姨娘趴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嗆咳不止,不知道是咳的還是怕的,眼圈通紅。

楚雲梨走到近前:“蘭娘,都說無毒不丈夫。沒想到你一個女子也這麼狠,這位可是你的生母。畜牲都知道反哺,你……連畜牲都不如。”

丁蘭娘袖子裡的手發著抖,才發現自己的裡衫已經被冷汗打濕,此時想來,剛才的自己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竅似的。她怎麼會對自己的生母動手?

動手也罷了,竟然還被張晚秋給看在了眼中,她霍然扭頭:“你看錯了。”

楚雲梨輕笑一聲:“我又不瞎,怎麼會看錯?”她垂眸看著地上嗆咳不止的江姨娘:“姨娘,蘭娘為何要對你下殺手?”

一句話問出,屋中寂靜一片。

丁蘭娘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跳如擂鼓。真的有種撲上前捂住母親的口鼻不讓其開口的衝動。

她垂下眼眸,母女倆對視。

半晌後,江姨娘笑了,她笑聲越來越大,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她伸手擦去:“蘭娘,你說……我要不要告訴她?”

關於邱澤華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如果暴露,他的前途就完了。興許還會連累了邱府其他的人。丁蘭娘承受不起邱府的怒火,也不想讓自己家破人亡,讓孩子一無所有。當即道:“娘,我回去問澤華!一定幫你問出來有用的東西!”

楚雲梨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你們倆打什麼啞迷?”

丁蘭娘垂下眼眸:“不關你的事。”

江姨娘聽了女兒的話,認為自己還有得救,並不想立刻撕破臉。隻道:“晚秋,我身子愈發不濟,眼瞅著就不成了,有些事想托付於你,但是……又怕太麻煩你。若我真要死,你能趕過來送我最後一程嗎?”

楚雲梨活了這麼久,人精似的,自然聽得出來江姨娘的意思,她這明顯就是有事情拿捏著丁蘭娘。

母女倆反目成仇,楚雲梨很樂意看到這樣的情形,當即一口應下:“好啊,最近半個月我都會留在尚書府。姨娘若是有事,隻管派人去喊我。我一定儘快趕過來。”

丁蘭娘一口老血哽在喉間,忍不住道:“娘,我才是你女兒。你有事應該告訴我。”

她更想說的是,無論母女之間如何,都不該將張晚秋拉扯進來。

江姨娘衝她一笑,眼神裡滿是得意。

總之,她若是活不成,丁蘭娘也彆想討著好。

丁蘭娘看出來了母親的意思,滿腔憋屈無處發。除了回去找邱澤華坦白,再問他拿方子之外,沒有彆的路可走。

楚雲梨強調:“蘭娘,這位是你姨娘,彆再喊錯了。”

於丁蘭娘來說,這壓根就不算是事。她一路渾渾噩噩,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府,進門後就吩咐身邊丫鬟去找邱澤華。

邱澤華不太想搭理她,根本就不來,當日回來後還宿在了書房。

連房都不回,丁蘭娘心中格外難受。但這也不是計較的時候,她追去了書房:“夫君,我有要緊的事跟你說。”

邱澤華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書,揮退了伺候的人。

屋中隻剩下夫妻二人,丁蘭娘急切地上前一步:“夫君,我對不起你。”

聽到這話,邱澤華心底裡有些不安。

夫妻倆這已經發生了這些事兒,真正論起來,是他對不起她才對。

如今她不計較他做的事就挺奇怪,反而還跑來道歉……邱澤華皺眉問:“到底何事,說清楚!”

丁蘭娘揪著帕子,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說實話,她萬分不想承認自己做的蠢事。在他耐心即將耗儘之前,她才開口:“就是……姨娘她想要知道自己到底中的是何種毒……”

邱澤華滿臉不耐:“早跟你說了,我不知。”

丁蘭娘苦笑道:“我也是這麼說的,可姨娘不信。她說……若是我查不出,救不了她的命。她在臨死之前,會把你和人搶官職時做的那些事情說出去……”

邱澤華麵沉如水,打斷她問:“什麼事?”

丁蘭娘不敢與他對視,低下頭道:“是我失言,跟姨娘說了……”

“啪”一聲,邱澤華一巴掌揮出,卻並不解氣。恨恨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丁蘭娘挨了一巴掌,口中都有了血腥味,卻不敢質問。哭著道:“夫君,我錯了。”

把柄被人捏在手上,一句“錯了”有何用處?

邱澤華負手在屋中轉了兩圈,道:“把你們母女今日相處的所有情形原原本本告訴我。”

他得找出破局之法,不能被人威脅。

當聽到江姨娘對張晚秋說的那番話時,邱澤華閉了閉眼,實在氣不過,又是一巴掌狠狠揮出。

這一回力道更大,丁蘭娘被打得踉蹌兩步,扶住了書架才站穩。臉頰頓時腫得像饅頭似的,她卻不敢哭,道:“夫君,你把那個方子告訴我。我去跟姨娘好好說!”

邱澤華怒瞪著她:“當初我就不該答應娶你。”

丁蘭娘聽到這句,隻覺心如刀割。四年的夫妻情分,她因為自己走進了他心裡,結果就這?

“夫君,方子!”

邱澤華走到桌案旁,抬手摁了桌上某處,一個暗格彈出,他抽出裡麵的一張紙拍在桌上:“拿去!”

見狀,丁蘭娘隻覺手腳僵直。

沒有看到這張方子之前,她都可以說服自己不是邱澤華動的手。如今事實擺在麵前,容不得她不信。

她心下發苦,上前拿過那張紙:“我會跟姨娘說,是你幫她找到了下毒的凶手。”

邱澤華冷笑一聲:“你又何必扯這一層遮羞布?我就是怪她拎不清拖累了孩子所以動了手。她若想活,往後乖巧一些!”

丁蘭娘不說話了。

不過,她還是打算照自己先前的想法告知江姨娘,將邱澤華尋找方子的過程說得艱辛一些。

遮羞布確實沒有用,不過,有總比沒有要好。

翌日早上,丁蘭娘就將方子送到。

丁尚書沒有管此事,反正他已經知道對江姨娘動手的人是邱澤華,對這個女婿失望透頂。至於江姨娘死不死,他不太想管。

楚雲梨是很樂意看他們互相牽製的,當即找來了大夫,照著那張方子配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