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昌盛沉吟了下:“姑母,梅姨娘母子太囂張,我有個法子……”
聞言,雲圓圓心裡是不太信的。不過,那母子幾人就會給她添堵,看了實在厭煩。
見她沒有嗬斥,雲昌盛繼續道:“姑父是在梅姨娘的床上出的事,臨睡前還喝了酒,咱們可以去報官,就說梅姨娘身為妾室謀害男主子。反正您沒有動手,無論真相為何,先讓她去牢中吃點苦頭再說。如今姑父病著,想要護她也有心無力……就算她能全身而退,您也可以借此機會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往後對您恭敬一些。”
雲圓圓頓住腳步,上下打量他:“昌盛,這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雲昌盛一臉無辜:“我自己想的啊。”
雲圓圓忽然笑了:“挺聰明的嘛。”她揚聲吩咐:“去衙門報官,就說老爺病得蹊蹺,生病之前是和梅姨娘在一起的,凶手可能就是她!”
百姓無論是誰,都不願意報官。
再有,梅姨娘巴不得廖振興身康體健,是做夢也沒想到,雲圓圓竟然會說她害老爺,還把她告上公堂。
看著麵前請自己去衙門的衙差,梅姨娘滿臉不可置信,下意識就想找廖振興幫忙……她進門這麼多年,每每被欺負,或是還沒有被欺負,都是廖振興護著她的。
一回頭,才想起廖振興已經病了。
雲圓圓沒有想把廖振興氣死,所以,衙差隻在在園子裡請人,這會兒的廖振興躺在床上,壓根不知道此事。
“走吧,大人還等著呢。”
梅姨娘急忙解釋:“我沒有啊……我一身榮辱全在老爺身上,我怎麼可能會對他動手?”
雲圓圓站在一旁,閒閒道:“興許你不憤老爺將鋪子交給華敏呢,畢竟,你可是不止一次說過,日後廖家都是你兒子的。最近華敏管著的鋪子越來越多,老爺還有意栽培,你可不就急了麼?”
梅姨娘:“……”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這些話仔細分辨起來挺有道理,衙差肅著一張臉:“請!”
看那架勢,梅姨娘再不走,他們就要動手了。
梅姨娘心下慌亂,對著邊上的兒子囑咐:“康兒,讓你爹救我。”
廖康麵色鐵青,幾番上前阻止無果。隻能眼睜睜看著母親被帶走。回過頭來,看向雲圓圓的目光如淬了毒一般:“爹要是知道夫人做的這些事,怕是要生氣的。”
雲圓圓沉默了下:“廖康,你想把他氣死的話,隻管添油加醋。”她冷哼一聲:“現在華敏管著鋪子,他在不在,與我都沒多大關係。”
話是這麼說,她心裡還是慌的。
畢竟,廖華敏接手了生意之後,大筆銀錢在手,該不會願意與雲昌盛換回身份。
廖康看著她的眼睛,嘲諷道:“你兒子還沒認祖歸宗,父親氣死了,他可就再無機會做回廖家子。”
雲圓圓心下一跳,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那你去說啊!華敏就算不是我女兒,那也是我侄女,我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又是由我一手養大……人活在世上,再多的銀子也隻能一日三餐,睡方寸之地。我活到這把年紀,早已經看開了。她總不會虧待了我的。”
廖康:“……”他不敢說。
現如今的情形,雲圓圓有退路,而他沒有。現在連母親都身陷圇圄,他就更不能讓廖振興出事了。
雲圓圓看出來了他的想法,抬步就走:“我去跟老爺說。”
還沒走兩步,就被廖康給拉住了:“夫人彆去!”
雲圓圓回頭,一臉得意:“你在求我?”
廖康:“……”
今日之前,哪怕雲圓圓是主母,他也從來沒將這個女人放在眼中過。因為她早晚都要看自己的臉色過日子。
這麼多年來,他對著主母隻有麵上的恭敬,從來也用不上一個“求”字。
他低下頭,心中無比屈辱:“對,求您不要故意讓父親生氣。”
雲圓圓哈哈大笑:“你求我了?”
她忽然想起來方才被帶走的梅姨娘,如果她紆尊降貴去大牢中探望,梅姨娘會不會也願意求她?
說走就走,她大笑著讓人備馬車,直接去了大牢中。
梅姨娘被關入大牢,這裡的一切都讓她難以忍受。看到雲圓圓前來,她開口就罵。
“雲圓圓,你太惡毒了。對老爺動手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搞不好是你賊喊捉賊……你快放我回去……”
雲圓圓看她一臉癲狂,把玩著手上的戒指,不疾不徐道:“梅姨娘,我看你是不清楚自己的處境。你還指望那個躺在床上的廢人救你嗎?”她微微彎腰,臉上滿是得意:“你想出去,求我比較快。”
梅姨娘還想大叫,聽了這話後,嗓子像被人掐住了一般。她死死瞪著麵前的女人,好半晌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雲圓圓哈哈大笑,笑得淚水都流了出來。欣賞夠了梅姨娘的驚懼,她才坐馬車回府。
到了街上,雲圓圓認為,自己得和便宜女兒好好聊一聊。讓人打聽了一下,得知便宜女兒正在妙衣坊,當即趕了過去。
妙衣坊豪奢,就是衣衫不好,大半都是暴露的樣式,拿去給花樓女子穿還行,城裡的富家夫人是絕不會花銀子買的。
邊上新提拔上來的管事滿頭大汗:“小的前兩天才到,還沒來得及著手,您儘管吩咐,小的一定照辦。”
雲圓圓進門就看到管事是一臉討好,心下頗不是滋味,因為這一切,本來都應該是昌盛的。
“華敏,你忙完了嗎?”
楚雲梨頭也不回地反問:“你也看到了,這一時半會兒哪裡忙得完?”
被便宜女兒刺了一下,雲圓圓不太高興,在管事麵前,她不想和廖華敏爭吵,耐著性子道:“再忙也要吃飯,咱們去對麵的酒樓坐一坐。”又補充道:“我有些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楚雲梨確實有點餓,臨走之前吩咐道:“把所有的衣衫拆下來,也彆弄損了,好好收著。將裁縫和繡娘都找來,稍後我會送新的樣式過來。”
於管事來說,主子願意吩咐就是個好兆頭,當即大喜,急忙應下。
看到管事因為廖華敏幾句話就喜不自禁,雲圓圓心裡愈發不高興。方才在牢房中的暢快消散了大半。
母女倆在屋中坐下,楚雲梨抬手倒水,問:“去大牢一趟還不高興?”
雲圓圓心下一驚,板著臉問:“你讓人跟蹤我?”
楚雲梨擺了擺手:“我猜出來的。”
聞言,雲圓圓眯起了眼:“你怎麼知道我會去大牢?”
楚雲梨眼神意味深長:“那個給雲昌盛出主意的丫頭,是我讓人吩咐她那麼說的。”
雲圓圓:“……”
她就說嘛,雲昌盛怎麼會突然就學機靈了。
“華敏,你可以親自跟我說。”
楚雲梨不置可否,道:“如果你找我是想讓我和雲昌盛換身份,不用開口。等時機到了,我自會還了他廖家嫡出身份。”
雲圓圓皺了皺眉:“要等多久?”
楚雲梨反問:“你很著急?”她眼神通透,直把雲圓圓看得不自在地彆開了頭,才繼續道:“你放心,我比你更想各歸各位。”
雲圓圓不太相信:“你舍得廖家?”
“舍得。”楚雲梨冷笑著道:“身為廖康女的每一天,我都格外厭惡。”
恰在此時,門被推開,丫鬟送上了飯菜。楚雲梨再不多言,低頭吃飯。
雲圓圓想開口,她率先道:“食不言!”
她不是講規矩,而是再說下去,就該影響吃飯的胃口了。
雲圓圓看著麵前的便宜女兒,始終不太相信她真的願意還了廖家女的身份。
“華敏,你表哥不太會做生意,你能不能帶一帶他?”
“不能,男女授受不親,我怕他影響我名聲。你可以找彆人教他。”楚雲梨放下碗筷:“午後我還有事,您先回。”
說完,也不管雲圓圓是個什麼神情,抬步就走。
雲圓圓看著便宜女兒頭也不回的背影,心下有些焦灼。現在這丫頭還未完全接管廖家,對她就這副不冷不熱的態度。難道他日羽翼豐滿,怕是更不會聽她的話。
“華敏。”雲圓圓追了上去,見便宜女兒不肯停下,她隻得加快腳步:“在我眼中,你和昌盛都是我的兒女,雲家就得你們兩條血脈存世,合該互相扶持。反正你也要嫁人,與其嫁給外頭那些男人被他們欺負,還不如嫁給昌盛。有我看著,他不敢欺負你……”
楚雲梨擺了擺手:“你放心,沒人能欺負我。”
雲圓圓:“……”好像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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