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3、被冤枉的的女子 十二(1 / 2)

柳長洲看著站在門口的妻子, 幾日不見,總覺得兩人之間愈發生疏,妻子好像變了一個人般, 再也找不到曾經熟悉的溫婉。

“好在這不是瘋狗。”楚雲梨一臉慶幸,又一副好心模樣提醒道:“走路要看路啊, 柳書生。”

聽到她這聲喚, 柳長洲總覺得她在嘲諷自己。

被狗咬了之後,一個弄不好, 真的會發瘋。柳長洲不敢多留,飛快跑去找大夫。

柳家母子這些日子一直在想以後的出路, 想了這麼久就是……沒有出路。因為家裡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柳長洲要不靜不下心來練字,因此,他如今就剩下了幾枚銅板。

去了醫館一趟, 拿了一副藥後,幾枚銅板沒了不說,反而還欠了一筆債。

他一瘸一拐回到家裡時, 就對上了母親期待的眼。

柳母看到這般狼狽的兒子, 驚訝問道:“你的腿怎麼了?在哪裡傷的?”

“被狗咬了。”柳長洲咬牙切齒道:“張紅玉那個女人, 在門口養了兩條狗。特彆凶狠, 我當時想上前敲門就沒注意。”說到這裡, 他眼神愈發凶狠:“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狗, 真的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趕緊進來坐下。”比起兒媳, 柳母更擔憂兒子, 看到撕碎的衣擺,她心痛不已,掀開褲腳, 看到腿上的傷,頓時沉默下來。

那狗子也不知道多大,幾乎撕下來了整片血肉,往後就算長好了,大概都會留下一個坑。

“疼不疼?”

柳長洲都要疼死了。

回來的路上,他不好一瘸一拐,儘量讓自己走得如同常人,簡直是遭罪。

柳長洲回屋躺下了,柳母兒子倒了水,又熬了藥後,越想越覺得不甘心。張紅玉憑什麼放狗咬人?她的狗子咬了人,難道不該多少出點藥費麼?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柳母把藥送到了屋中後,氣勢洶洶就去找人了。

可惜,她連大門都靠近不了,兩條狗不停地往前衝,柳母嚇得臉都白了,在門口咒罵了幾句,見沒有人開門,反而把自己罵得口乾舌燥。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揚聲喊:“這天底下總有講理的地方,我要去衙門告你。”

大門緊閉,裡麵毫無動靜,始終沒有人露麵。

柳母也隻是叫囂而已,她是絕對不敢去衙門的,但是,兒子的傷得買藥,她沒有銀子,也不想去求人。到了此刻,她也顧不得丟人了,聲音越吼越大。

楚雲梨不灌著她,聽到她越罵越狠,便打開了門。

柳母要有人露麵,愈發來勁。

楚雲梨眯了眯眼:“柳大娘,曾經你從來不在人前高聲說話,就算是在家裡也怕被人看了笑話。怎麼,你現在也學會不要臉了嗎?”說到這裡,她一臉恍然:“你們本就是無賴,確實是不要臉的。”

柳母氣得夠嗆:“放狗咬人,你還有理了?我兒子被你的狗咬傷,這事你總得拿個章程出來。”

楚雲梨一臉莫名其妙:“我的狗拴著繩子,不靠近我門口,一點事都沒有。我和你們家早已斷絕關係,他鬼鬼祟祟靠近我門口做甚?”

“要我說,被狗咬了也是活該!”

柳母一口咬定她縱狗傷人,翻來覆去就那幾句。

楚雲梨揚眉,伸手就去解狗繩:“這才叫縱狗……”

兩條大黑狗足有半人高,牙齒森森,看起來格外駭人。柳母最開始也嚇了一跳,後來她發現狗子跑不遠,這才敢在門口叫囂。眼見繩子都改了,哪裡還敢留?

看著落荒而逃的柳母,楚雲梨嗤笑:“這點膽子。”

她衝著圍觀的眾人解釋道:“柳長洲那個不要臉的,還想繼續占我便宜,想求我回柳家。自己跑到我門口被狗咬的,讓我賠償,完全沒道理嘛。”

眾人深以為然。

事實上,有許多婦人出嫁之後,確實被小姑子煩得不輕。好多人暗暗羨慕張紅玉的果斷。

不是誰都敢不要麻煩的小姑子而和夫家撕破臉的!

柳母不敢去告狀,也不敢再來門口叫囂,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她得給兒子治腿,又不想去彆人那裡低頭,最後跑去了李家。

李家最近日子也不好過,老兩口把家裡的存銀拿來給大房還債,其餘兩個兒子很是不滿,小的兩個兒媳都不再乾活了。

柳母這種時候上門,自然是拿不到銀子的。

*

柳成揚聽著門口的吵鬨,心情格外複雜。他其實想出麵來著,被母親和祖父給攔住了。

楚雲梨這兩天挺忙的,要去繡樓教繡娘,還要找中人買書院外的宅子。

江城讀書人多,又有附近幾個府城中唯一的書院,因此,這書院外的宅子,是一定比外城的院子貴的。

好在楚雲梨如今也不差銀子,很快就敲定了一套。她又買了不少家具和被褥,親自送了柳成揚去書院。

書院外的一排排院子,都是修給學子住的,周圍的鄰居都是富家公子。柳成揚坐著馬車一路過去時,有察覺到路旁人的目光。

他有些不自在。

楚雲梨看出來了他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你想走到高處,就得學會忽視彆人的目光。你要知道,站得越高,看你的人就越多。”

柳成揚若有所悟。

馬車到了買下的宅子外,因為這邊的宅子緊俏,院子裡上一任主人剛搬走,並不算臟亂。楚雲梨帶著請來的婦人梁嬸,兩個人半個時辰就將裡裡外外收拾了個乾淨。

柳成揚沒閒著,挽起袖子幫忙。

楚雲梨並不阻止。乾完了活,安頓下來後,已經是午後了。

“嬸子,麻煩你給我們做點飯菜。”楚雲梨來的時候鍋碗瓢盆和肉菜都帶了的,她本就想讓柳成揚好好補一補,還買了不少葷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