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多年,趙啟利知道妻子偶爾會暴躁,但卻從未看到過她這麼凶。
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已滿身冷汗。
而被按壓在桌上的月華也嚇著了,她做夢也沒想到鄉下婦人竟然會這麼大的膽子。這不隻是打人,她能感覺得到麵前女子眼中的殺意。
陳秋葉動了殺心的。
月華當時就哭了出來。
太特麼嚇人了!
楚雲梨很滿意目前的效果:“說不說?”
月華哪敢不說?
“我真的不知道……嗚嗚嗚……”一邊說,一邊想閃躲。
可剛一動彈,就覺得脖頸疼得厲害。那隻纖細的手,像是鐵鉗一般緊緊掐著她的脖子。
楚雲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月華哭得厲害:“我什麼都不知道。高老爺讓我去你家……就是給你添麻煩……”
楚雲梨眯起眼:“這麼說,你腹中孩子並不是我哥哥的?”
月華忙不迭點頭。
趙啟利也驚住了:“怎麼會?”
楚雲梨早就由此懷疑,倒也不意外,問:“你總應該聽說過我哥哥的事,他如今在哪?”
其實,陳秋明的處境並不是秘密。
也就是因為府城離汪鎮太遠,消息不通,所以那邊的人還沒有聽說過。到了此刻,月華滿心都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哪裡還敢隱瞞?
“在……在劉家!”
月華說這話時,嗓子啞得厲害。
楚雲梨冷笑一聲:“少給我耍花招。”
語罷,收回了手。
月華整個人滑坐在地上,方才被掐得太狠,剛一吸口氣,隻覺得喉嚨癢得厲害,控製不住的爆發出一陣驚天的咳嗽,咳得她眼淚直流。
楚雲梨看她咳嗽沒完,不耐煩道:“你說不說?”
月華極力忍住喉嚨間的癢意:“我聽說……咳咳咳……陳秋明到了城內,做了一段的賬房先生,就被劉夫人看中帶了回去。”
楚雲梨眉心皺起,這都什麼跟什麼?
她側頭看向趙啟利,見他也一頭霧水。當即再沒了耐心,踩住了地上月華的手:“說清楚。”
月華痛得眼前一黑,渾身直打哆嗦,再也不敢拖延,將自己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
當年陳秋明被府城去的老爺看中,楊老爺帶到了這裡。他人挺聰慧,便被楊老爺分給了女兒做陪嫁。
陳秋明長得好,人又是個端方君子。楊姑娘嫁人之後,才發覺夫君身邊早已有了不少美人,她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本著你在外頭拈花惹草,我也找俊男相伴的想法,選了幾個長的好看的男子伴在身邊。
結果,去報賬的陳秋明也入了她的眼。
已經是劉夫人的楊姑娘娘家夫家都挺富貴,自小就是個霸道的性子,她看中的東西,是一定要拿到手的。眼看陳秋明拒絕,她更是來了興致。
彼時,陳秋明認識了一位掌櫃的女兒,三人兩情相悅。劉夫人以那位姑娘為威脅,將陳秋明圈入了劉府。
月華眼淚汪汪:“這幾年來,劉夫人愈發看中他,得知他心裡惦記著你,大概就……妒心作遂……”
楚雲梨:“……”
特麼的,陳秋葉這也忒倒黴了。
“劉府在哪?”楚雲梨將人拎了起來:“整理一下臉上的淚,即刻帶我過去。”
邊上的趙啟利聽到這番故事,也是目瞪口呆,見狀,急忙上前阻止:“不行。”他一臉苦口婆心:“劉家勢大,那劉夫人也不是個講道理的,你這麼冒冒然上門,能討著什麼好?”
搞不好還要牽連了他。
到了此刻,趙啟利萬分後悔自己跟了過來。
如果不來,隻留在鎮上,他才懶得管陳秋葉的死活。
可他已經來了,又和陳秋葉是夫妻。隻看劉夫人非要搶男人伴在身邊的做法,就知道她的性子……想也知道上門之後一定會有麻煩。
楚雲梨嗤笑一聲:“你怕什麼,反正有月華做伴!”
月華嚇得魂飛魄散,她一個小丫頭,哪裡敢和劉夫人作對,飛快道:“不能直接上門……”眼看陳秋葉拽著自己就走,她急忙道:“你聽我說,我有法子。”
此時外麵天已黑透了,楚雲梨並沒有上門的想法,做出這番架勢,也是為了嚇唬月華。眼看目的達到,她立刻就鬆了手,走到桌旁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說吧!”
月華恍然,不過,她也知道自己落到這個狠女人手中,一時半會找不到幫手,隻能聽她的話,低著頭道:“秋明公子雖說是劉夫人的相好,但也是她鋪子的掌櫃。管著劉夫人嫁妝鋪子大大小小的管事。每月初三,都會出門。”
楚雲梨皺起了眉。
照這麼說,除非陳秋明不知道劉夫人對妹妹所做的事。否則,不可能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