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勸啊。”餘父不明白女兒為何會問這話:“我們就是覺得最近農閒,想來城裡見見世麵,順便來探望你。你娘聽說你有了身孕,怕你被人暗害,想來陪你住一段。”
餘青青立刻抓住了話中的重點:“是誰說的我有了身孕?”
餘父想也不想就道:“蔣翠苗啊。”
最近隻有前兒媳回村,除了她還有誰?
餘青青氣笑了:“她故意讓你們來找我麻煩,她就是見不得我好。你們真傻,自己往套子裡鑽。現在好了,哥哥闖了大禍……”
說實話,餘父覺得,把事情全都怪在蔣翠苗身上有些不講道理。
且不說蔣翠苗從頭到尾沒有勸他們來城裡,就兒子跑去賭坊這事,純粹是兒子腦子一熱。蔣翠苗也就今天才見著他,哪有空攛掇兒子去賭?
再說,兒子也不可能聽蔣翠苗的話。
不過,回過頭來想,他們一家確實是聽說了女兒有孕的消息才來的城裡。
如果蔣翠苗不回村,他們不會知道這事,自然也不會來。不來城裡,兒子也不會賭,便也不會欠下債。
“對!”餘父咬牙切齒:“就是蔣翠苗那個賤婦害的我們。”
他這話是順著女兒的意思說的。
果不其然,餘青青聽說後,更是義憤填膺:“你們以後彆再搭理她,那個女人沒安好心。她記恨很當初我們搶她功勞的事。到了城裡還想著給我添堵……這事沒完,你去找她要銀子,把這事情鬨大。”
就算拿不到銀子,也要把蔣翠苗的名聲搞臭,讓她沒法做生意。
去找蔣翠苗可以,但卻不是現在。餘父見女兒要走,一把將人抓住:“青青,你先把銀子給我,就算還不完,也要多少拿點給那邊一個交代。不然,他們真的會剁了你哥哥的手。”
餘青青想要抽回自己的袖子,可根本就抽不動,氣道:“我來這城裡才多久?之前的銀子已經補貼了你們,這兩天願郎很忙,都沒空來看我,我哪有銀子給你?”
父女倆正爭執呢,羅夫人的婆子就到了。也沒說把人請進門,隻找了馬車將餘父塞進去,直接送去了郊外。
等到餘父從郊外趕回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
餘家門口看熱鬨的人來了又走,幾個打手越來越不耐煩。砍手他們不太敢,可餘家隻是哭鬨,並不往外拿銀子,也著實氣人。拿刀的那個人滿臉戾氣:“你們到底給不給?”
“給!”餘母嚇得魂飛魄散:“我們一定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絕對不會賴賬。我們家還不起,我女兒一定還得起的。”
“說了半個時辰,現在還不見人,你們家肯定想賴賬。”拿到的那人伸手一拉餘山海的食指,狠狠切了下去。
頓時,血光飛濺。
餘母尖叫一聲,整個人軟倒在地上。
餘山海慘叫連連,要不是有人按著。他早就在地上打滾了。
幺妹抱著楚雲梨的大腿,麵色發白,卻沒有收回視線,緊緊盯著那邊的人。
楚雲梨低聲道:“幺妹,賭是絕對不能沾的。知道了麼?”
幺妹點了點頭。
餘父趕回來,老遠就聽到自家院子裡鬼哭狼嚎。他心頭不安,可不得不硬著頭皮過去。人群分開一條道,他立刻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跡,頓時心頭一顫:“這……”
打手冷笑著問:“你說半個時辰,這都兩個半個時辰過去了,銀子呢?”
餘父哆嗦著嘴唇,直接跪了下去。
“這就是沒有嘍?”拎刀的那人又去拉餘山海的胳膊。
十指連心,餘山海痛得眼前陣陣發黑,哪裡還願意讓他碰,整個人在地上不停地掙紮,像是一條瀕死的魚。
餘母看在眼中,胸口堵得厲害,呼吸都不順暢了。她真的後悔來城裡這一趟。
“求求你們放過他……”
或者更早之前,他們壓根就不該攀府羅府的親事,如果拿了謝禮就收手,他們絕對不會來城裡,也就不會讓兒子落到這樣的境地。
求是沒有用的,那些打手也沒砍手,又切了一個中指,撂下讓他們第二天還賬的話,這樣才飛快離開。
人走了,餘家人並不輕鬆。麵麵相覷間,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