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在周府一住就是三年。
這三年中,她和周老爺合做了五六種生意,許多貨物送往周邊的各大府城,她手頭已經賺了不少銀子。
把生意做得這麼大,周老爺很辛苦。不過,分的銀子比她多,夫妻倆待她特彆和善,周夫人甚至還收了幺妹做乾女兒。
楚雲梨給幺妹取了名,喚作晴雲。也給兩個孩子改了姓,跟她姓蔣。
在周府住的這段日子,楚雲梨特彆知道分寸,和周夫人相處和睦。而如今,也到了她搬出去的時候。
四五架馬車上全都是行李,有些是母子三人置辦的,剩下的兩車是周夫人送的。其中有一車全部都是她為蔣晴雲置辦的東西。
周夫人抓著乾女兒的手,一臉不舍:“你要搬回去,你走就行,彆把我女兒給帶走了。我得了三個淘小子,一個閨女都沒有,你把閨女帶走,這是想要我的命。”
蔣晴雲也很是不舍,抓著乾娘的手眼圈紅紅。
兩人跟生離死彆似的,楚雲梨看了哭笑不得:“我就住在一條街外,能有多遠?你要是樂意,晚上都能跑一趟,彆搞得像這輩子都見不到了似的。”
周夫人又磨蹭了半晌,這才鬆開了乾女兒的手。她走到了楚雲梨麵前,歎息道:“你一直住在府裡,又不會出事,你們這一走,何家和羅家那邊……”她微微皺著眉:“我真的不放心。”
羅府在近一年中,生意受到了不小的打擊。這麼說吧,他們哪個鋪子生意最好,城裡就會開一家差不多的,貨物比他好,價錢還更便宜。
周家在明麵上不好與羅府作對,這幾間鋪子都是楚雲梨私底下開的。
周家夫妻倆一開始以為楚雲梨是一個普通的鄉下婦人,後來發現她學東西特彆快,人也機靈,下手狠辣,漸漸的對她改觀。人都是這樣的,發現自己控製不了,便想著與之交好。楚雲梨在對待周家的事情上,都特彆有誠意。潛移默化間,周家夫妻對她的態度沒變,也接受了她特彆會做生意的事實。
楚雲梨失笑:“我又不能在你家住一輩子。再說,有些事情,躲是躲不開的。現在的羅府已經大不如前,我不怕他們。”
周夫人歎息:“我知道,你就沒怕過。”包括對何家,當初隻是母子三人太弱,暫避鋒芒而已。
“是我們夫妻運氣好。”周夫人說到這裡,又笑了:“我覺得你當初說得對,善有善報。”
若是他們夫妻沒有出麵護住母子三人,周家的生意絕對做不到現在這麼好。
又磨蹭了半晌,馬車終於啟程。一刻鐘後,停在了周家一條街外的宅子前。
這裡是四進宅子,和周家的比起來也相差不大。
羅府當初那院子倒是挺大,可最近兩年經營不善,羅老爺舍不得賣鋪子,便把家裡的院子一間間裁了出去,楚雲梨都趁機買下了兩間。
這邊的院子是早就打掃好了的,也不用母子三人動手,小半個時辰後,所有東西就已經各歸各位,算是安頓了下來。
這麼大的宅子,楚雲梨找了不少護衛,是從外地找來的,絕對和何家沒關係。兩個孩子身邊又是她這兩年買下的得力之人。
因此,她出門時特彆放心。
楚雲梨給知府夫人送了帖子,約好了在茶樓見麵。
這茶樓是她自己開的,對麵有一家是羅府的,不過,現在已經改成了酒樓。
羅府做的最好的生意是各種綢緞,從外地接來,算是獨一份。而在前年時,楚雲梨就從外地找到了更好的貨物,羅府因此大傷元氣。
所以,發現鋪子裡的生意不好之後他們不是想著熬,而是想著轉行。迫切地想要賺銀子彌補虧空。
知府夫人還沒來呢,楚雲梨趴在窗前百無聊賴,心裡盤算著回家看賬本的事,突然發現兩位熟人。
對麵的鋪子裡,羅夫人從裡麵走出,身邊帶齊氏。
幾年過去,齊氏還是沒有孩子。不過,羅公子卻有了兩個庶子。至於餘青青,若不是楚雲梨特意打聽,早就沒了她的消息。
現在的餘青青還在羅府後院,早已經失寵,身邊隻得一個小丫頭跟著,主仆倆像小白菜似的,在夾縫中求生存,苟活罷了。
羅母察覺到一道視線,抬眼看去,臉頓時就黑了。
她不知道跟自家作對的人是誰,今日過來是聽說有人告了自家的酒樓,說他們給客人吃不新鮮的菜色,讓人鬨了肚子。
剛好羅老爺不在,她有好幾天沒出門,便想親自來瞧瞧。
“她怎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