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對力量的渴望。齊韻兒從來沒有這麼直接的體驗到修士與凡人之間的差距。
無力反抗。
森森涼意從腳底漫上心頭,齊韻兒身子發顫,不知是嚇得,還是已經受了內傷的緣故。
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芸娘了,她應該,能打得過月影吧?齊韻兒有點不確定。
芸娘看了月影半響,在素梅等以為她終於要出手時,竟然笑了。
她一邊笑,一邊搖頭,道:“你這孩子,竟還是個心善之人,一點也不像我。”
芸娘說著已經走到了月影的身邊,她臉上依然掛著和善的笑意。
喵了個咪的,她們是一夥的!
齊韻兒卻心中一涼。
其實早在月影對她出手時,不,更早,在芸娘突然在這裡降落時,她就應該察覺到不對了。
真是大意了啊,腥甜的苦意融和在口中,齊韻兒突然有種不真實感,一刻鐘前她還在舒適的墊子上享受美好時光,而現在她看起來好像連性命都要保不住。
麵對芸娘的靠近,月影側過頭,好像並不願與她親近的樣子,道:
“她要的隻是迷心鏡,何必非要傷及性命。”
月影上前一步,道:“四小姐,隻要你將迷心鏡交出,我可放你離去。”
果然是迷心鏡,危急之時,齊韻兒的思路反而明晰起來,她敏銳的抓住月影口中的“她”,瞬間了然。
知道她這裡有迷心鏡的除了攤主唯有三人,林依,齊沁兒,白鬆燁。
林依就是想殺她也不會因為一麵鏡子,更有可能是發現了她不是真的齊韻兒,白鬆燁則是從頭到尾都沒對迷心鏡產生過什麼興趣。
那麼,隻剩下齊沁兒了。
“三姐姐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你們不是娘親的人嗎,為何要幫她?”即便已經肯定,齊韻兒還是想得到準確的回答。
芸娘眼中閃過驚訝,點點頭,道:“你說得沒錯,四小姐的確十分聰慧。”一句話中便推測出了真相。
隻是如此,便更不能讓她活下來,芸娘挑起的嘴角滿是陰毒。
她長袖遮住的雙手中,紅光閃爍,衣袂翻湧間,齊韻兒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臉頰感到一陣風意擦過,就聽見幾聲悶哼,接著,身邊的幾個丫鬟包括素梅在內,全都麵色慘白的倒在了地上。
胸口再無起伏,額頭脖間等要害處皆有細微的針孔,不必去探鼻息,齊韻兒知道,她們已經同赴黃泉。
這是齊韻兒第一次見到人眼睜睜的死在她麵前,還是橫死的慘狀。
剛剛還活蹦亂跳的人,眨眼就沒了呼吸,不知是失了攙扶的力道還是因為什麼,她腳下一跌,軟軟地坐在地上。
齊韻兒不是第一次麵對死亡了,她坐在一堆屍體中央,原本恐懼不安的心突然靜了下來。
作為一個曾被大卡車奪取性命的人,齊韻兒知道,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是不痛的,痛的是前麵瀕死的時候,全身的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喊,掙紮在血肉之間,氣管裡像是被堵了一團棉花,血沫夾雜著內臟的碎片湧上喉頭,每吸一口氣都要用儘全身的力氣。
直到最後,由黑暗帶來永恒的寧靜。
嗯,希望芸娘的出手可以比卡車快一些,利索一些。
從馬車停下,月影出現,再到芸娘反水,丫鬟身亡,發生的太快了,快到她沒有時間去思考脫身之策。
濃濃的無力感漫上心頭,齊韻兒上輩子就不是個坐以待斃的性格,作為從小失去雙親的孤女,她可沒少受欺負,但卻依然保持著堅毅與樂觀。
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齊韻兒都沒想過放棄,即便是一朝穿越到一個完全不熟悉的世界。而現在,她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芸娘的惡意如毒蛇的眼睛,牢牢地鎖定著她,無法逃脫。
本能驅使著她想要逃離這裡,可理智告訴她,沒用的,而且,齊韻兒苦笑著低頭,這副嬌貴的身子,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