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韻兒暗暗挑眉。
她開始對齊府產生興趣了。
之前想著來都來了,順便看看長鬆府的齊家人過得如何,也不必驚動旁人,悄悄看上一眼就好。
畢竟她當初差點就要在長鬆府的齊家度過一生了,可見與此處還是有兩分緣分的。
結果剛剛她站在齊府門口時,就感覺到不對勁。匾額上的齊字,看著平平常常,實則彆有一股韻律暗含其中,是隻有修士才能看出的玄妙。
這意味著,長鬆府的齊家,或許也是有修士在的?
站在主院的屋頂之上,齊韻兒閉上雙眼,任由神識一點點的散開。
驀地,她眸光一閃,朝著齊府北邊一個偏僻的小院掠去。
好精妙的障眼法!竟能將氣息遮蔽得一點兒不漏,若非她神識遠超築基修士,怕也要錯過了。
從外麵看,小院黑咕隆咚,齊韻兒悄無聲息地翻牆而入,才看到眼前的彆有洞天。
幾株原不屬於這個時節的鮮花在夜風中搖曳生姿,小小一方空間中彌漫著淡淡的靈氣。
有趣,長鬆府內還能有靈氣……
昏暗的燭火閃閃爍爍,麵前是一條石子鋪成的小路,周圍皆是竹林樹影。
齊韻兒沒走兩步就看出來了,這是一個小型陣法,隻是因為靈力不夠,所以算是個半成品。足夠阻攔練氣修士,想擋她是不夠瞧的。
穿樹繞影,路的儘頭是燭火通明的房間。
與外麵院子裡富麗堂皇精巧雅致的大屋不同,這屋子看著簡陋至極,而窗子上倒映出不少人影,裡麵也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元始閣來人是好事,也是琰兒的機緣,祖母為何憂心忡忡?”一個中年男子麵帶疑惑道。
上首坐著一個年邁的老嫗,咳了兩聲道:“流雲坊那兒已經有數十年沒消息傳來,連每年固定的靈草都斷了。大燕皇室對靈丹煉製早就垂涎已久,不過是礙於流雲坊那邊的背景,才遲遲沒有下手。近兩年消息泄露,他們早就露出了獠牙,怎麼甘願齊家再出一個修士庇護?”
齊家與燕朝皇室的關係一直很微妙。
源州大陸上早有協議,修士不得過於乾涉凡人之事,最多也就是隔幾年挑選一些身具靈根的好苗子收個徒罷了。如吳道人那樣相當於國師的存在,也隻是偶爾出手幫忙解決一些問題,與帝王講經論道,關於王朝的替換是不得插手的。
而齊家是因為齊倩的到來,以凡人之身煉製出可強身健體的靈丹,才使得齊家從原本的普通勳貴成了深受帝王寵信的近臣。
“唉,祖母說得有理,那元始閣的仙師收徒之事……”
“罷了吧,本來皇室二十年沒有出現有機緣的小輩,我們齊家倒是可以爭取一下。可惜那楊家的小丫頭竟然得了機緣!也是你們無用,派了那麼多人,還能讓她活著到長鬆府,後患無窮!”老嫗忿忿道。
“是孫兒無用。”中年男子愧疚的垂下頭。
幾聲歎息後,一道聲音響起,猶帶不甘,“可是,祖母你是知道的,琰兒的資質不一定比那小丫頭差啊,若不能拜入仙門便是耽誤了他啊!”
房中一時默默,無人出聲。
半響,清稚的童聲安慰道:“阿娘彆急,太婆不是說過,這世上有並非隻有元始閣一家仙門,還是有機會的。”
齊老夫人點點頭,老懷安慰地看向不過十歲左右齊琰,“不錯,琰兒說得對。等到元始閣的仙師離去,一切塵埃落定後,我們再為琰兒謀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