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幾人又絮絮地說了些家中瑣事,至到齊老夫人露出疲憊之意,才告退離去。
淅淅索索的衣料聲響起,很快房中的燈火熄滅,周圍陷入到一片黑暗中。
齊韻兒想了想,並沒有推門而入,反而繞到了屋子後麵。
和此處遍地的草木鮮花不同,那裡隻種了一株桃花樹。
現在本不是桃花盛開的時節,但靈氣之下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瓣似雲玉,落英繽紛,隻這一株桃花,撲麵而來的是滿院的春意,即便是在深夜也阻擋不住那股勃然之意。
靈氣是從桃樹之下漫延出來的。
齊韻兒伸手接住一片掉落的花瓣,無端湧上一縷哀意。
忽的她心中警鈴大作,凝玉爍金環閃現在手,身形如風飄忽而至。
那早已上榻入眠的老嫗竟正站在屋外,驚恐地看著圓刃的鋒利正抵在她的喉嚨處。
“你是什麼人!”齊老夫人壓低嗓音,聲音更顯蒼老。
齊韻兒不答反問,“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不可思議,凡人怎麼可能窺破她的隱身符?是符籙失效了,還是彆有玄機?
“你是燕帝派來的修士?想做什麼?!”齊老夫人緊握著龍頭杖,卻礙於眼前的威脅不敢有動作。
她是凡人一個,先前的女子分明是個修士,她怎麼可能爭得過。難道燕朝皇室真的已經安耐不住了嗎……
齊韻兒一哂,她們這樣雞同鴨講,怕是浪費一個晚上也得到不結論。
收回圓刃,看在齊老夫人一把年紀的份上,齊韻兒決定先退一步,“我姓齊。”
齊老夫人渾身一震,渾濁的雙眼流露出動容,“齊?你,你是流雲坊來的?”
“我幼時的確在流雲坊的齊家生活。”齊韻兒承認,頓了頓,道,“你是,齊倩?”
雖然已經可以肯定,還是要確認一下的。
她收回靈器,齊老夫人也稍稍放鬆下來,頷首道:“不錯,可是家主派你來的?”
齊倩口中的家主除了齊盛沒有第二個。可惜齊韻兒要讓她失望了。
“流雲坊已經沒有齊家了,更沒有什麼家主。”齊韻兒在齊老夫人震驚的眼神中,將齊家的遭遇儘數道來。
這些事不是隱秘,她也沒必要對著一個凡人撒謊。
齊老夫人頓時悲痛萬分,神色中有不可置信的茫然,“不,不可能,齊家怎麼會……”
在她的記憶中,流雲坊的齊家是那麼強盛,父親齊盛抉擇果斷,深謀遠略,怎麼可能輕易倒下!
“你胡說,你是皇室派來的人,偽裝齊家人有什麼圖謀!”齊老夫人渾濁的雙眼曝出精光,拐杖的底部重重砸在地上。
齊韻兒聳聳肩,“我說的都是實話,信不信由你。”
見她神色如常,任由自己怎麼打量都是一臉坦然,齊老夫人終於意識到對方沒有騙自己。也是,能穿過迷陣闖進來的,必是築基修士往上,皇室若有這樣的依仗,何必來騙一個老太婆,想得到什麼,直接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