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分頭,在每個被挖開的墳坑裡仔細察看。
大多數的墳坑已經被泥土重新掩埋了大半,還需要手動清理,重新挖開。藍忘機抽出避塵,劍氣一出,泥土飛揚,已算得極快,不一會兒就挖開了一個。可他一回頭,溫寧站在他身後,努力提著僵化的嘴角,擠出一個笑容,道:“……藍公子,要幫忙嗎?我這邊挖好了。”
藍忘機看了看他身後,一排排的土坑黑洞洞,堆起的土堆又高又齊整。
溫寧維持著“笑容”,補充道:“我經常乾這種事。有經驗。快。”
至於究竟是誰讓他“經常乾這種事”的,不言而喻。
沉默片刻,藍忘機道:“不必。你去幫……”
“他”字還沒說完,他忽然發現,魏無羨根本就沒有動,一直蹲在旁邊,心安理得地看他們兩個挖墳。見了藍忘機審視的目光,他這才站起來,道:“彆這樣看著我嘛。我這不是手裡沒東西,靈力又低嗎?術業有專攻,這是真的。挖墳,他最快。”
他走到藍忘機身邊,低頭朝藍忘機用避塵挖出的那個墳坑裡看去。隻見一口簡陋的空棺埋在地裡。棺材板子很薄,棺蓋已四分五裂。魏無羨蹲在土坑邊緣,拿起幾片殘破的棺蓋,仔細看了一陣,遞給藍忘機,道:“這墳不是被人挖開的。”
藍忘機接過木片,看了一眼。棺蓋殘片的內側有兩道長長的刮痕。
魏無羨做了個“抓”的動作,道:“指甲。是屍體自己從棺材裡掙出去的。”
看了其他的幾個空墳,無一例外,皆非外力破壞,而是從內部破壞。
然而,這片野林風水並無特殊之處,非凶煞之地,不足以天然形成凶屍。亦不是像櫟陽常氏墓地那種特殊情況,因滅門慘死,全家人整片墓地都有足夠的怨氣。
更可能是有外物催化了它們的凶屍化。
藍忘機下了定論:“金光瑤在試驗陰虎符。”
蘇涉在義城以傳送符帶走了薛洋的屍體,必然在薛洋身上找到了陰虎符的複原殘件,獻給了金光瑤。魏無羨緩緩點頭,道:“在這個時候迫不及待地試驗陰虎符,怕是很快就要有什麼大動作了。”
藍忘機道:“查?”
魏無羨道:“查。反正去秣陵也未必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倒不如從這上麵著手。”
為確定是否每一處破墳之地都是這種情況,第二日,魏無羨和藍忘機離開了鄉野偏僻之地,來到最近的一座城鎮。
這座小鎮不甚繁華,也沒什麼世家駐鎮在此,因而不必擔心盤查嚴格。進入鎮中之後,藍忘機對魏無羨道:“分頭。”
這些天來,魏無羨幾乎乾什麼事都和藍忘機在一起,忽然說要分頭行動,他還愣了一下,有些不習慣。剛要笑著說“分頭去問,你會問嗎,彆又像上次那樣”,可忽然之間明白了。
分頭行動隻是借口。藍忘機這是在給他留空,去和溫寧說一些也許不方便他在場聽到的話。
藍忘機走了,魏無羨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雖然心中感激,低頭思忖一陣,卻還是沒有叫溫寧出來。
自從獻舍歸來之後,他一直沒機會和溫寧完完整整地長談一番,不光因為各種巧合常常被打斷,也是因為,他實在沒有想到該和溫寧說什麼怎麼說。
因為並不存在任何誤會。誤會這種東西,推心置腹暢談一番,攤開了說,便能清楚明白你好我好。
可這世上,更多的是無解的難題。
他自己都不想再提,還能對溫寧說什麼?
魏無羨歎了一口氣,心道:“而且對現在的我來說,比起糾結過去……還不如糾結斷袖是不是能通過獻舍傳染啊。”
在鎮上走訪了一圈,問過了幾個家中墳墓被破的人家,魏無羨心中有了底,正準備去和藍忘機會合,漫不經心地走過一條巷子,忽然看到一名背劍的黑衣人在巷子裡飛速一閃而過。
他猛地一頓,立即悄無聲息地追了上去。
那名黑衣人,麵目上有一團濃鬱的黑霧,看不清五官
他原本還以為被他揪住了剛好在進行什麼不可告人之事的蘇涉,豈料追入了巷子,轉角再一看,竟發現,霧麵人有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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