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堂並不知道赤鬆流還曾和果戈裡有過那麼一段不得不說的故事。
哈桑雖然知道,也加倍小心了,但他這次跟著蘭堂來不列顛沒帶白頭雕,哪怕哈桑也分出幻象在附近盯梢,幻象數量總歸沒有在赤鬆流身邊時多。
蘭堂畢竟不是魔術師,若是他處於戰鬥中時,他頂多能幫哈桑同時維持五六個幻象,而哈桑也沒法用全力戰鬥——橫濱那邊還有不少哈桑小號在兢兢業業的工作。
哈桑小號們有赤鬆流提供的魔力收集裝置來提供魔力,不需要耗費蘭堂的力量,可一旦哈桑本體出現什麼問題,留在橫濱的哈桑小號也會受到波及,這就導致了哈桑的偵查出現了漏洞。
而陀思為了自己的安全——鐘塔侍從也很想抓住他塞進默爾索裡——對果戈裡強調了很多次隱蔽行蹤的問題,所以果戈裡追蹤時非常小心謹慎,結果竟被他看到了哈桑的樣子。
這下子果戈裡徹底興奮起來,而陀思聽了果戈裡的描述,立刻認定那個叫愛沙的小姑娘就是幼年的格拉斯尼。
陀思是異能體,雖然他沒有原本費奧多爾的人類情感,但陀思用腳指頭都能推測出倒黴蛋果戈裡要被騙了。
最初陀思認為來的人可能是格拉斯尼,這是個抓他的好機會。
等聽了果戈裡和格拉斯尼不得不說的故事,陀思立刻陰謀論了。
陀思覺得自己躲在不列顛這個消息對於彆人來說可能很隱秘,但絕對瞞不過格拉斯尼。
而格拉斯尼明知道果戈裡和陀思在一起,還跑過來並暴露出行動,這這這……肉眼可見的陷阱啊!!
陀思的殼計劃還在執行當中,可不能被格拉斯尼提前偷家。
於是陀思當機立斷,聯係了伊萬和普希金,準備離開不列顛,轉道去北歐躲避。
但是!秉承著我和我的主人被騙過,既然我們是好朋友,那你也要被騙一次才行,陀思什麼都沒對果戈裡說。
他隻表示既然你要在不列顛動手,那安全起見哥們我先撤了哈。
果戈裡愉快地和陀思說了再見,表示自己和幼年夥伴交流後會去找陀思的。
陀思利索地離開了不列顛,蘭堂和哈桑完全不知道這其中變故,也所以,當蘭堂偽裝成自己的妹妹蘇西,在逛大英博物館時,被果戈裡堵到就是很正常的事了。
果戈裡著迷地看著眼前的這位女士。
女士有著憂鬱的眉眼和疏離清冷的氣質,周身上下縈繞著神秘的感覺,她那頭煙灰色長發淩亂地散在腦後,幾縷長發劃過臉頰,反而讓她的臉色越顯蒼白,就好像那年她消失在風雪中時的晶瑩剔透。
“愛沙。”果戈裡神色柔和地說:“好久不見了。”
蘭堂:“…………”
蘭堂:???
蘭堂心說自己在不列顛雖然有【熟人】,可他們大多都是鐘塔侍從啊,他年輕時參加異能大戰,也和不少英國佬撕逼過,但肯定沒有眼前的果戈裡!
蘭堂對哈桑說:“小醜在不列顛,也許魔人也在,看樣子魔人還在和鐘塔協商,怪不得我找不到具體文件。”
哈桑聽到愛沙這個稱呼後立刻變臉,他神情慘淡地對蘭堂說:【你先彆管報告和協商內容了,先想辦法跑吧,流小時候曾在果戈裡麵前用過一次寶具,當時流偽裝成小姑娘,叫愛沙。】
蘭堂:“…………”
不是,等等!弟弟!你居然還和果戈裡有過那麼一段嗎?
蘭堂是知道赤鬆流曾和魔人在西伯利亞上有過糾葛,但他萬萬沒想到赤鬆流還變成一個叫愛沙的小姑娘,和果戈裡幼年相識!!
蘭堂立刻調整表情,露出了迷離而茫然的神情,他微微側臉,眼中滿是疑惑:“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小時候的名字?”
哈桑:【…………】
佩服佩服,不愧是兄弟。
果戈裡先是一愣,隨即遏製不住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愛沙,愛沙!你居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原來如此,所以你才能自由自在地飛翔著,掙脫過去一切束縛嗎?”
果戈裡大聲說著:“是啊,隻有我還被困在那年風雪之中,隻有我還活在過去,我天天追尋著自由,沒想到是最初的起點束縛了我,我明白了,謝謝你!”
下一秒,果戈裡露出了非常溫柔的聲音:“愛沙,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吧。”
哈桑:【跑!!】
刺啦——
金色漣漪和虛色幻影撞擊在一起,蘭堂身前閃過金色空間壁障。
蘭堂一邊在心裡吐槽赤鬆流,一邊聽了哈桑在幾秒內科普的:果戈裡的空間能力是為了偷赤鬆流去看星星月亮而覺醒的。但是覺醒了能力的果戈裡想要得到愛沙小姑娘的心臟,並用魔術讓愛沙得到永生。
蘭堂內心無比糾結,他曾擔心赤鬆流在和太宰治的感情之中受到傷害,但現在想想,他反而需要擔心赤鬆流會不會變成魏爾倫那樣的人渣了==
夜色降臨,蘭堂和果戈裡都默契地避開了四周的人群,邊打邊轉移,很快他們來到一處僻靜的街心樹林中。
空間在劇烈碰撞著,金色方塊破碎又成型,虛色圓圈像是漆黑的空洞,不斷出現在蘭堂身周,蘭堂倒是很適應這樣激烈的異能力者戰鬥,行動間從容沉穩,不見一絲慌亂。
對蘭堂來說,一對一的戰鬥永遠要比戰場上無數人一起撕逼來的輕鬆。
畢竟當年在戰場上打鬥時,時不時就有不遠處的戰場斜飛過來一擊,頭上偶爾還會落個流彈什麼的。
然而蘭堂的從容落在果戈裡眼中,就是另一種意思了。